晏青枝身後無眼,莫名覺得後背一陣寒風襲來,扯住繮繩,試圖讓御風改變方向。
可還是來不及,那黑色大馬已經踢上御風的後腿,生生剜掉了一塊肉!
御風喫痛受驚,瘋狂逃竄起來,還險些將晏青枝甩下去。
一人一馬越跑越遠,越跑越偏。
宮月淮拿出匕首,一刀紮在發狂的黑色大馬身上,瞬間將它制服,又毫髮無損地翻身下馬。
宮伯玉離兩人最近,見到這情形,立刻驅馬朝晏青枝追去。
宮月淮一驚,“宮伯玉,你給我回來!”
迴應他的,是急促的馬蹄聲,還有陣陣輕煙。
……
風化作利刃,齊齊扎向晏青枝。
她死死抱住御風的脖子,不敢鬆手,一旦被甩到地上,不被踩死,也會被摔成殘廢。
她滿嘴都是黃沙,艱難開口哄着御風:“御風,快停下!不能再往前了!”
再往前,就是那極其陡峭的小山坡!掉下去就完了!
可御風完全聽不進去,狀態極其瘋癲,就好像被人下了藥,眼神又驚又躁。
晏青枝勉強擡起頭,就見那小山坡近在咫尺。
沒時間了!
她猛地扯住繮繩,往後死死一拉,又一拳擊中御風的脖子。
一拳不行,接着第二拳。
砰的一聲,御風終於慘嘶一聲,倒在地上,大聲喘着粗氣,也不再動彈。
晏青枝來不及反應,就被重重甩到地上,四肢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腦袋也疼得要命。
她緩了一會兒,才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御風身邊。
等她仔細檢查完,這才發現御風後腿被踢傷的傷口處,還有白色的粉末。
那味道辛辣刺鼻,明顯是會讓馬發狂的藥物!
宮月淮手段也太狠了,衆目睽睽之下,竟然還想要她的命!
就在這時,一道馬嘶傳來,晏青枝回頭一看,竟然發現宮伯玉的馬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止不住地往她所在的方向狂奔。
宮伯玉胖胖的身體死死臥在馬背上,一張臉慘白,嘴裏還在疾呼:“晏青枝,快滾開!”
她心下一驚,剛要救人,一支冷箭突然從暗處疾馳而出。
晏青枝連忙側身躲避,卻也錯過營救宮伯玉的最佳時機,眼看着他連人代馬直接翻下小山坡!
“宮伯玉!”
她飛撲過去,只堪堪抓住了他的衣裳。
至於他的馬,早就摔下小山坡,掉進叢林裏,不知生死。
宮伯玉胖胖的臉上毫無血色,眼見晏青枝也要被自己拖下去,立即扯開她的手:“臭女人,放手!你不要命了嗎!”
晏青枝剛剛摔得不輕,雙手也使不上力,被他這麼一扯,雙眼一黑,就跟着栽了下去。
等初一驅馬趕來,只看見倒在小山坡上的御風,還有落在地上的一支木簪。
那木簪,分明就是晏青枝的!
她不會掉下去了吧!
他面色一緊,連忙撿起來……
沒多久,天空就下起暴雨,狂風大作,席捲了整個周國。
全身鑽心的疼,讓晏青枝悶哼了一聲,也終於從昏沉中清醒過來。
她竟然沒死?
晏青枝艱難睜開眼,只見四周全是參天大樹,怪石嶙峋,不遠處還有詭異的亮光,正虎視眈眈地看着這邊。
此地不宜久留!
危機感襲來,她緊咬下脣,費盡全身力氣撐着身旁的大樹站起身。
既然她都活下來了,那宮伯玉一身脂肪,摔下來也有個緩衝,應該也沒死吧。
她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枝,當做柺棍,一瘸一拐地一邊尋找出口,一邊尋起那小子來。
“宮伯玉!”
“宮伯玉,你在哪裏?!”
不知道走了多久,晏青枝徹底迷路,體力也全部用盡,嗓子喊得都差點冒煙,嘶啞難受。
她只能先找個最近的山洞躲起來,等着雨停了,再出去。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晏青枝的鑽木取火還沒成功,就雨過天晴,天邊還掛着一道彩虹。
她不敢放任宮伯玉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裏溜達,只得又拄着一根新得的柺棍去尋人。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一個小溪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宮伯玉。
宮伯玉的狀況不是很好,他的腦袋上有傷,明顯是摔下來時,撞上了硬物。
再加上他在水裏泡了這麼久,一旦發燒,就完了!
晏青枝不敢耽擱,只能揹着他往外走,可才走不到幾步,腳一滑,兩人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不得不再另尋他法。
她沒力氣了,一直引以爲傲的力大無窮,現在直接變成了擺設。
晏青枝四處看了看,就盯上了不遠處的一片竹林,走不出去,那就只能順着小溪飄出去了。
很快,她就用宮伯玉身上的匕首砍了些竹子來,又廢了些時辰,才做成一道簡易竹筏。
就在她準備將宮伯玉搬上去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動靜很輕,還在朝她們不斷靠近。
速度還越來越快!
援兵?……不對!
晏青枝面色大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宮伯玉拖上竹筏。
只是,不等她揮動竹竿順水而下,幾道人影就從樹林裏飛快竄出來落到小溪裏,堵住了她們的去路。
這些人都是男子,面相兇狠囂張,打扮隨性狂野,手裏還握着一把大砍刀。
看這架勢,明顯是山賊!
而爲首的那位臉上有道猙獰的疤,一見晏青枝便大笑起來,又衝着樹林裏叫道:“老大,這次咱們可賺大發了,竟然逮到個小美人!”
晏青枝面色平靜地看着他們,右手緊緊握住竹竿,一旦他們有任何異動,她就會毫不猶豫出手。
偏偏此時,宮伯玉竟然悠悠轉醒,一見兩方人,迷迷糊糊地說道:“該死的賤民,還不快把本少爺扶起來!”
要死!
他這話一說,那爲首的刀疤男立刻變了臉色,舉着手裏的大砍刀就朝他劈下來。
晏青枝緊咬下脣,將全身力氣灌入竹竿,迅速擊向他的手腕。
眼見她阻攔不及,一顆石子砰的一聲砸向刀疤男的手腕,將那大砍刀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