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親手把原主父親送獄,判了二十年,這件事轟動了整個薔薇鎮,所以只要原主在這裏,流言蜚語就會圍繞她。
爺爺簡直筋疲力盡,弄完這些才驚覺女兒的肚子越來越大,剛想帶去打掉,原主母親突然清醒地說:“不,生下來,她叫狄安娜,我愛她。也愛……”又停住開始尖叫。
原主奶奶受不了這刺激,臥病在牀,可憐的老爺子既要照顧瘋癲的孕婦女孩,又要照料妻子。
在狄安娜出生那天晚上,原主奶奶撐不下來,去世了。
靠着薔薇學院校長的幫助,爺爺一邊辦葬禮,一邊照顧女兒和孫子,或許正是如此。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常常有心無力,導致原主作爲小嬰兒也缺少精心教養,身體也比較弱。
命運之神明顯沒有眷顧他們,原主母親時而瘋狂時而清醒,癲狂時一直尖叫、會傷害自己和原主,包括但不限於掐、打、踹,清醒時卻能與薔薇學院的校長談論油畫。
菱花吐槽:這學生檔案也太詳細了吧?
翻到註解看見一個印章……哦,校長辦公桌上的玫瑰印章,應該是校長寫的吧,這檔案。
校長很欣賞原主母親的才華,答應如果精神好轉就聘她爲薔薇學院的美術鑑賞老師。
然而,在狄安娜六歲那年,母親徹底瘋了——狄安娜看到母親用一個小小的美工刀割開了自己的喉嚨,鮮血濺了狄安娜一身。
菱花看到這裏想:狄安娜這麼多年都沒瘋,還挺正常的,學園成績也很好,不容易啊。
接着看下去,經歷這次事件後,狄安娜受到刺激,一直閉口不言,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停地畫畫(後面附上六到十歲的畫作)。
十歲那年外公油盡燈枯,掙扎一年,終究是去了。
她以爲狄安娜會成爲一個孤兒,結果那位父親因爲表現良好,減刑十年出來,回家了。
最後,就寫着她的入學日期和班級——新曆1822年8月26日,“白薔薇二班”。
就此,拼圖齊全,故事脈絡清晰。
其實還有許多奇怪的地方,或者不合理之處,但關她什麼事?都收到一個離開這裏的指示了,誰耐煩多管閒事?
別忘了薔薇學院的“同學們”的死亡原因。
於是伸了伸懶腰,晃晃悠悠地順着石子路經過噴泉水池,繞了一圈,走向大門處。
大門結實華美,就算顏色剝落變得發黑,藤蔓攀爬,搖搖欲墜都能看出依稀的貴氣,“薔薇學院”的花體字就這樣印在兩扇大門處。
菱花走近看,感慨道:“這個大鎖的質量不錯,看來暴力不可取了。”她走向大門隔壁不起眼的小屋內——就算能砸開,她也怕這門塌了砸死自己呢。
她翻箱倒櫃後,找到了生鏽成一大坨的鑰匙,感謝這個古色古香的鑰匙上有個吊牌……
太陽就要下山了,就剩那麼一絲光輝,她拿着鑰匙轉身往回跑,剛有點思緒時,就聽到毛球在她腦內大叫:“你看!你快看三棟樓!”
她眉心微皺,擡眼望去——
只見三棟教學樓門口、窗戶處都站着密密麻麻的“人”,腐爛的氣息簡直撲面而來,令她聞之作嘔,他們都色若死灰,嘴脣慘白且流出絲絲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襯衫上,含着強烈的怨憎,仇恨地盯着菱花。
菱花雙眼微眯,輕蔑道:“生前沒用,死了都不值錢,呵呵。”
這種挑釁簡直讓他們發瘋,可惜他們再生氣都站在那裏,動都沒動,還有時間,她想,接着走進了真理試驗室。
菱花進去後看到黑板上的公式,嗯……與她誕生的地球中的“化學”頗爲相似,除鏽的方程式是什麼?!黑板上就有——Fe2O3+6HCl=2FeCl+3H2O
她找到了瓶瓶罐罐,玻璃上貼着標籤,不過這些東西經過十年,效果實在一言難盡,她調配好後把生鏽的鑰匙丟進去,接着繼續找新的,經過三次後。鑰匙終於恢復原本的形狀。
一刻都不容耽誤,抓着鑰匙就往小道上跑!
與時間競爭,和死神賽跑——身後的“同學們”都齊刷刷地站在石子路兩旁,恰似學院運動會中爲百米衝刺的同學吶喊助威,可惜!
他們只等着太陽全部消失那一刻就將她撕碎!
金烏下墜,冰蟾上涌。
她用盡全力,跪在大門的鎖處,連續深呼吸幾次後,鎮定地開鎖,菱花聽到身後“嘻嘻索索”的腳步聲,屍體腐爛的味道,近了,更近了……
“啪嗒”一聲!鎖開了!
這一刻,菱花顧不得疲憊與疼痛,拼盡全力起身,踉蹌兩下後發覺雙腿軟綿如同麪條,根本站不穩,也走不動了!
當機立斷護住頭部,向前撲去!與出口只剩下那麼一點點的距離,絕對不可以輸在這裏!
她打了幾個滾,憑着身體的慣性一下子滾出了校園大門,粗糲的石子路將她的身體劃出許多細碎的傷口,腰與手臂也劇痛無比,膝蓋也是鮮血淋漓,酸爽無比。
菱花呈大字型躺在地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氣,她嬌生慣養,但這種程度,還是可以豁出去的。
消失很久的毛球上線問候:“你……還好嗎?”
菱花翻了個白眼,沒聲好氣道:“你說呢?差點就被活撕了!全身都痛!”
毛球抖了抖不存在的毛,弱弱地說:“對……對不起嘛……”
菱花沒搭理它,只是在回嘴期間側着頭觀察學院門口:“同學們”全都都圍繞在大門口那裏,全部維持着伸手的姿勢——如果她沒把握好時間,或者再慢上一點、懈怠一點,他們伸出的手會抓住她的頭髮、衣領、裙襬之類的。
拖回去,或者直接撕碎。
畢竟,就她剛剛跪着的那塊地方旁邊,全都是臭氣熏天的“同學們”啊,是個正常人回頭看到都得嚇尿。
細細想來,這學院任務雖然挺簡單,也蠻輕鬆,但還是有很多未解之謎和坑呢,這過得飛快的時間就值得深思,嘖嘖嘖。
休息夠後,她站起來想:下一步該幹嘛呢?那個喫白食的球,實在不敢指望。
毛球一動不敢動並感到委屈QAQ
菱花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就像有東西引誘她,指令透過層層阻礙直接告知她“往前走、往前走”……她正猶豫,毛球竟然開口道:“好像是同一類型,你跟着走吧,沒惡意的。”
她回答:“嗯,”然後嘆了口氣道,“怎麼這麼多前置條件呢?要跟原住客加價哦。”
毛球:“知道了,我會去爭取的。”
菱花雖然訝異,但也滿意:“記得把加價的內容告訴我。”
毛球:“好。”
兩位好夥伴一路無聲,菱花還在揣摩之前的學院之記憶迴響,並把故事重新過一遍,雖然之前沒聽完所有八卦,但信息量巨大,可見一斑;而毛球則是“擼起袖子”與原住客討價還價啦!
它都要氣死了!全程跟個智障似的就算了(不能算吧喂!)!連任務的前置條件都不清不楚,記憶也沒個完整!
雖然它很少下場,新夥伴也說比較輕鬆簡單,只是麻煩,但有點智力都明白——這麻煩,纔是真正要命的東西吧?它是這麼好坑的麼?像是做虧本生意的麼?
關鍵是,開場任務就矮上夥伴一頭,不能忍!
毛球這邊腥風血雨,菱花也走過了像沒有盡頭的石子路,兩邊都是銅黃色漸變型的細長柱街燈,全都一模一樣,看起來像是原地踏步。
它們整體造型古樸雅緻,看起來有些年頭,底盤面積最大,越往中間越細,繼續往上又變粗,最高處面積小一點,託着三盞雕刻着薔薇花的透明罩子,看樣子還挺堅硬的。
燈火穩定,這麼多年沒人經過都很充足。
昏黃的燈光照了一路,兩邊幽暗的樹林也非常安靜,菱花靜靜地走着,看見前方有一個城門?
看那形狀像人類聚居地的城池。
菱花剛想停下找個地方躲躲,觀察一下,卻被無形的指引催促着。
她:……
好咯,走就走,就是不知道自己這副悽慘的模樣會嚇到誰?
說實話,她到底長什麼樣啊?真的毀容了嗎?
她走過去,城門越來越近,遠看挺矮小,近看還是比較壯觀的,像有些星球裏矇昧時代所用的城堡,放哨站崗,攻防一體,站在大門處簡直覺得城牆延綿不絕,堅硬的岩石打磨後用特殊的東西穩固黏合,不知刷上了什麼,呈現出金屬的色彩。
走過去後,眼前的景象簡直令她笑噴!
那些無聲無息只有衣服懸空在路上,鞋子還踢踢踏踏的是什麼東西?
那邊是討價還價嗎?
那邊是拉車的嗎?
還有這一羣衣服和憑空懸浮的大包小包,是一大家子親朋好友提着東西嗎?
哦,還有兩個褲子裙子疊在一起又分開,是擁抱?
毛球:……我覺得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需要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