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下雨的夜晚或是在昏暗燈光人煙稀少的巷子裏,就會有人面狗身的人面犬出沒。
這些人面犬最喜歡將自己的目標如同沙發墊子一樣咬成碎片。
澀經介一從前在北海道的時候也經常聽到人面犬出沒的消息。
不過那些傳說中的人面犬最多也不過是土狗大小。
如同獅子一樣體型的人面犬,這也太誇張了吧?
澀經介一身上冷汗直冒,持着匕首的手也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這樣的對手,哪怕是他也忍不住膽寒。
“哼,人類!”
人面犬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如同獅子一樣的龐大身軀瞬間加速撲向了澀經介一。
澀經介一第一時間對着人面犬揮動手中的匕首,只是匕首剛剛刺到人面犬的身上立刻就被撞成一堆碎片。
人面犬一把將澀經介一撲倒在地,緊接着就是澀經介一痛苦的哀嚎以及猛獸咀嚼肉類的聲音。
半個多小時之後,當荒木水口派來收拾現場的小弟們來到這裏,他們看到的是澀經介一殘破的軀幹,以及散落在軀幹周圍被啃食得看不出原形的斷肢和內臟。
這些人對這種場景絲毫沒有一點點感到不適應,
他們麻木地將澀經介一剩下的殘破屍體用一個麻袋裝好帶離了這個被他們稱爲“人面犬食堂”的破舊廠房。
麻袋裏的東西他們會帶去焚燒乾淨,澀經介一不是這裏的第一個受害者,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只不過他們沒有發現虛無縹緲之中有一個光圈在即將變成怨靈的澀經介一的靈魂頭頂亮起,並且將他的靈魂吸入光圈之中……
……………………………………
荒木水口端起手中的酒杯,杯子裏裝滿了新鮮的血液。
眯着眼睛,荒木水口仰起頭一飲而盡。
他剛剛接到消息,今晚對人面犬的餵食相當成功。
人面犬已經完成了進食,而且成熟度再次提升。
“看來用不了多久,人面犬就到了可以收割的時候了,我即將獲得第三種詭異之力。”
荒木水口滿臉得意。
他對現在的自己相當的滿意。
荒木水口的臉部迅速扭曲變形,形成了一個如同蝙蝠一樣的詭異頭顱。
他的體表扭曲變形,發散出濃濃的黑色霧氣。
荒木水口曾經只是東京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混混。
一個整天無所事事,遊離在各個東京幫派之間依靠在柏青哥遊戲廳作弊討生活的傢伙。
柏青哥於1930年始創於日本名古屋,其發源自歐洲的撞球機,是在日本非常流行的遊戲項目。
“柏青哥”字面上的意思是“彈珠”,玩法是把小鋼珠彈射到盤面裏,鋼珠在落下過程中會不斷碰撞盤面裏的釘子,從而改變軌跡。
最後若是能落入指定的位置,就能獲得獎勵。
雖然按照日本法律,沒有辦法直接贏取現金,贏回來的小鋼珠只能兌換各種獎品。
但是,小鋼珠在店裏是可以兌換一種被稱爲“景品“的東西,也就是用塑料殼包裹着的18K黃金。
通過兌換景品獲得金錢,就是荒木水口從前的生財之道。
對絕大多數日本極道組織來說,柏青哥遊戲廳是他們一定會涉及的重要財源。
既然柏青哥機裏使用的是鋼珠,就會受到磁力影響。
荒木水口就是依靠一塊被僞造成手錶形狀的電子磁鐵來作弊操縱彈珠的走向,不動聲色地將鋼珠往“中獎”的洞口吸去。
雖然絕大多數柏青哥遊戲廳都有專人看守防止有人作弊,但荒木水口的磁力裝置是他的一個朋友從警局保管品倉庫中搞出來的,據說之前屬於某個柏青哥詐騙團體。
只有在激發的時候能夠發出磁力,在平時看起來只不過是普通的手錶。
再加上他出手相當小心,又不貪心,
每一次都是小賺十幾萬丹就離開,相對於柏青哥遊戲廳每天幾千萬丹的流水,完全不起眼。
很長時間以來他都沒有被那些極道發現作弊,只是被人們認爲是一個“好運的傢伙”。
偏偏有一次他在東野組的地盤上失了手,東野組是大名鼎鼎的極樂會的下屬組織。
極樂會是近幾年才成立的極道組織,發展速度很快,一直以行事瘋狂極端著稱。
短短几年時間就能在池袋核心區域佔據一席之地,足以證明這個組織的實力。
荒木水口也算倒黴,他出手作弊的時候,東野組的老大東野圭賢正好從他身邊走過。
日本的極道組織成員都有掛金鍊子的習慣。
一方面當然是爲了炫耀,大金鍊子本身價值不菲,幾百萬丹的東西帶脖子上證明自己的經濟能力,混得不錯。
撈偏門的多半出身低微,刀口上舔血求生存。發跡以後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炫耀一番。
而最直觀的炫耀,當然是黃金鑽石之類,不這麼做的連自己的小弟都會看不起他。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防備不時之需。
撈偏門時常要面臨跑路的風險,而黃金和名錶是最容易變現的。
另外,帶着這東西到處走動不怕被搶,證明自己罩得住,沒人敢動。
東野圭賢就有掛金鍊子的習慣。
他掛在脖子上的手指粗的金鍊子是他標誌性的裝飾,他有一個“狗鏈東野”的外號。
偏偏在不久前他偷偷將自己的金鍊子典當了,如今掛在他脖子上的是一個刷了金漆的鐵製品。
日本的極道組織絕大多數都是雅庫扎模式。
“雅庫扎”是日本俚語,據說源自日本撲克牌中最臭的那張牌,也有的說是指“破落戶”。
“雅庫扎”成員都自誇祖上是德川家康時期的武士出身,也就是當時幕末的變革大潮中失去主人的野武士,這些浪人後來各自抱團結幫,逐漸成爲黑社會組織,統稱爲“雅庫扎”。
“雅庫扎”是一種結構嚴密的,等級制度鮮明的組織,十分重視家族關係。
最上層的是“父親”,下面的是“孩子”。
“父親”爲“孩子”提供保護,“孩子”必須絕對效忠“父親”。
嚴格來說,這根本就是日本從前的藩鎮統治模式的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