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處肯定是爲了掩蓋閻總的其他目的而設下的,表面是答應總參謀長的所有要求,暗地裏他們肯定一條規矩也不會守。
尤其是武器問題,只要有錢,在幷州城黑市都能夠弄到擲彈筒。
而且幷州城當年是晉綏軍的老巢,晉綏軍肯定在暗地裏藏了不少武器,甚至能夠在幷州城內聯絡上一些舊部。
尤其是一些地痞流氓或者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只要有人給他們錢,煽動一下,就能夠給幷州城鬧出很大的動靜。
部隊進駐幷州城,只要出現不穩定的局面,動搖的可是當地百姓對八路軍的信任。
“你們司令有一點說的很對,閻總不會對幷州死心的。”
總參謀長當然知道閻總要求設立的辦事處是一個局,至於這個局能做到多大,誰也不清楚。
“那首長您還答應他的要求?”邱子安困惑地問。
既然知道閻總肯定不安分,藉助這個辦事處給他們製造麻煩,總參謀長卻偏偏答應了。
“你以爲沒有這個辦事處,閻總就不會製造麻煩嗎?”總參謀長反問邱子安。
以閻總對幷州城的執着,肯定不會輕易讓趙志國在幷州城站穩腳跟的。
到時候幷州城收復,第一軍分區的防區肯定要跟晉綏軍的防區互通有無的。
軍事上雙方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總不能把兩個防區的老百姓也搞得相互對立吧?
何況幷州城和閻總防區內很多人都有血親關係,這家跟那家有親戚,那家跟這家是朋友。
他們收復幷州之後,也不能讓這些人的血緣關係給斷了。
當大量人員來往於幷州和閻總的防區時,閻總手底下的人肯定能夠混進幷州城內。
“也對,到時候複雜的人員來往,不是靠軍隊就能夠擋住的。”邱子安想了想。
“既然擋不住,我們爲何不把問題放在明面上?他不是想以辦事處做事兒嗎?那就將辦事處放在明面上,更方便我們盯着。”
如果閻總在暗處悄悄組織起來一個部門,反而不利於他們監視。
“首長,還是您想得更遠,這一招實在是太高了。”邱子安佩服地說。
“別拍馬屁了,到時候幷州的形勢肯定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希望你們司令能夠多長一個心眼,能夠妥善處理這些事情吧,到時候總部能夠給你們的幫助不會太多。”
收復幷州城之後,並不意味着所有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人生是一個問題疊着一個問題,治理也是如此,他們要做的就是耐心地將問題給解決。
“看來以後的工作還不輕鬆。”邱子安說。
“昨天晚上曹繼雨沒有鬧情緒吧?”
曹繼雨接下來肯定是要跟着他們走,總參謀長當然要關心一下曹繼雨的情緒。
別到時候,曹繼雨成爲了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這筆買賣可就做賠本了。
“曹繼雨還是挺重視他跟我們司令的友誼,相信他會盡力幫我們的,就是不知道閻總會不會暗中給他下令,讓他使壞。”邱子安說。
如果閻總背後叮囑曹繼雨,不知道曹繼雨最終會如何做選擇。
“軍事上的事情就由你們司令自己判斷,他可很精明,就算有陷阱,也希望他能夠看破吧。”
總參謀長相信趙志國對戰局的判斷能力,一路走到今天,未曾在小鬼子手中敗過陣,靠得不止是衝鋒陷陣。
“今天晚上,你再去曹繼雨的住處走一趟,其他的不用說,讓他準備好出發的行李,多帶衣服。”總參謀長說。
“是!”
在下午的時候,曹繼雨就已經聽聞了一些消息。
他端坐在窗前,思緒紛飛!他也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好是壞。
“團長,總司令長官簽署的最新命令,讓您交出部隊的指揮權。”傳令官向曹繼雨傳達了閻總的命令。
曹繼雨嗓子有些沙啞地回答道:“知道了!”
在這一刻交出部隊的指揮權,曹繼雨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真正的部隊指揮權。
雖然協議中雙方約定,曹繼雨親在帶兵駐紮機場,但他很清楚,自己將來只是名義上的師長,下邊的部隊一個字都不會聽曹繼雨的。
想到一個純粹的軍人,最後卻無兵可帶?曹繼雨暗暗嘲諷着自己。
不過,曹繼雨又安慰了一遍自己,至少他有機會參與收復遠化縣城,將小鬼子徹底給打跑。
傍晚時分,已經有人來接替了曹繼雨的指揮權。
曹繼雨和他的行李被新來的衛兵扔進了一個小房間裏,無人過問。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當邱子安再次露面的時候,曹繼雨卻沒有心情在職責邱子安是叛徒。
當前的境況下,他似乎比一個晉綏軍的叛徒下場還要慘。
冷冷悽悽,房間裏連一個火盆都沒有,曹繼雨裹着厚厚的軍大衣,都感覺到雙手冰冷。
“我去過那邊,他們正在慶祝,衛兵說你今天下午搬到了這兒。”
邱子安可沒有看笑話的意思,他是奉命過來的。
“該給新到的長官騰地方。”曹繼雨說。
走進房間的邱子安,發現房間裏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燭光比昨夜還要昏暗,外邊的觥籌交錯,讓這個地方更加冷清。
“我們首長說,讓你準備好行李,多帶一些衣服就好,到了平城,一切都會爲你準備好。”邱子安說。
“我的價錢怎麼樣?”曹繼雨問。
“什麼意思?”
邱子安沒有反應過來。
曹繼雨看着邱子安,沒有解釋,似乎過多的解釋只會讓自己看上去更廉價。
“哦~”邱子安很快反應了過來,“我認爲還不錯,讓我們挺棘手的。”
曹繼雨笑了笑:“攤販上的魚從來沒有談價錢的資格。”
“你比我好多了,我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去在一輛馬車上,連跳車的權力都沒有。”邱子安笑着說,“不過你還能夠回來,我們首長說,一定尊重協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