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時候,陶學一也分不清楚,身邊到底有沒有他們安插的人。
“師長,你是不是要撇下我們不管了?”另外一個衛兵問。
“我不給你們當師長還能幹什麼?”陶學一輕嘆一聲。
衛兵覺察到了陶學一情緒不對:“師長,您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刀山火海,我們都闖過來,還能有什麼難處?”陶學一笑了笑,“走吧,他們應該不敢跟着我們了。”
陶學一暗暗觀察了一下週圍那些心不在焉之人,很顯然他們在忌憚陶學一的身份。
“師長,我們什麼時候回部隊?這陪都讓人渾身不自在。”衛兵問。
“該回去的時候會回去的。”
陶學一要去見陳老大,他知道這件事情迴避是躲不開的。
一旦上峯下定決心要除掉趙志國,他們肯定會動用一切手段。
陶學一深知這羣人的脾性,雙方交手的那十年,他們用盡了一切手段,並不是陶學一說一句他不想摻和其中,這羣人就會打消殺掉趙志國的念頭。
“我的好女婿來了?快,大家都給我好好認一認,這是我陳家的女婿,陶學一陶師長!”
陳老大拉着陶學一的胳膊,就站在辦公室的大門前,好像是陳老大得到了一個稀罕物件,正在向衆人炫耀。
“陶師長,英年才俊,儀表堂堂。”
各種恭維之詞,夾雜着各種語氣和方言傳入陶學一的耳朵中。
“都去忙吧。”陳老大揮了揮手。
陳老大帶着陶學一進了他的辦公室:“看到了吧?單憑陳家這兩個字,就能夠讓這棟樓裏所有人都對你點頭哈腰。”
陶學一點點頭:“是您有威嚴,帶兵有方,不像我,混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個師長。”
“師長怎麼了?師長也分三六九等,你這個精銳師的師長,比某些軍長還有牌面,再加上是我陳家的夫婿,中央軍的某些軍長見到你,也要給你幾分面子。”
陳老大絲毫沒有低調的意思,權力帶給了他的不止是地位。
“我家被人給監視了!”陶學一說。
“被人監視?誰幹的?沒有我的話,誰他奶奶的敢監視你?”陳老大拍着桌子,“老人……”
陳老大一副要把對付揪出來嗆死在糞坑裏的氣勢。
“爹!”陶學一連忙制止了陳老大,“可能是侍從室的,也可能是軍統的。”
軍統已經在崛起,中統正在走下坡路,侍從室和軍統背後都是中央軍老大在撐腰,目的自然也是爲了分化陳家的權力。
此時讓中統跟他們起衝突,可佔不到便宜。
但陳老大輸什麼都不想在陶學一面前輸氣勢:“哼,老子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敢監視我的家人,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爹,昨天你說的事情我想好了,我會想辦法搞清楚趙志國的司令部在哪兒。”陶學一說。
陶學一其實是知道趙志國的司令部位置的,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想辦法拖延時間。
中統與軍統的交鋒之中,中統逐漸落入下風,陳家想挽回頹勢,重新回到巔峯位置,趙志國自然是一個突破口。
而陶學一又跟趙志國關係不錯,自然成爲了陳家手中最好用的一把武器。
“等解決了趙志國,我就給你某個軍長地位子,手底下都是精銳部隊,不止有坦克,還會有飛機支援。”
陳老大給陶學一畫着大餅。
陶學一一點都不興奮,靠出賣朋友換來地位,他永遠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軍統和侍從室那邊?”陶學一問。
軍統和侍從室肯定還會找他談話的。
因爲誰都知道,趙志國若是死在他們手中,中央軍老大非得抱着他們親上兩口不可。
“這件事情我去找他們的上峯說,我就不信了,我陳家的人還任由他們拿捏不成?”陳老大說。
陳老大想借陶學一的手除掉趙志國,然後借勢打壓軍統和侍從室。
陶學一何嘗不想利用陳老大,擺脫掉軍統和侍從室這些麻煩。
但這一次回到陪都,讓陶學一對權力充滿了渴望。
以前他只想帶兵打仗,哪怕是當一個團長,只要能衝鋒陷陣,打小鬼子,就會讓他滿足。
但戰爭離不開政治,陶學一怎麼可能不會捲入其中呢。
“爹,如今他們勢大,還是不要跟他們起衝突爲好。”陶學一勸說。
“哼,我當家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撒尿和泥玩呢,你不用擔心我,在陪都這幾天,你儘管放心大膽的玩兒,誰要是敢招惹你,我給你撐腰!”陳老大說,“老子不發火,他們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支眼了!”
“多謝爹!”陶學一說。
陶學一都答應爲陳老大提供趙志國的線索,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陳老大怎麼可能不護着陶學一呢。
沒有了軍統和侍從室的騷擾,陶學一倒是輕鬆了不少。
在他家周圍,再也沒有出現過監視的人。
但讓陶學一很苦惱的是,他該如何處理趙志國的事情?
陳老大一旦知道陶學一無法給他提供趙志國的準確情報,別說是喊爹,就是喊爺爺,估計陳老大也不會心軟。
女婿只不過是陳老大利用他的一個藉口,沒有了利用價值,陶學一比陌生人的下場還要慘。
“我身邊應該有軍統的人才對!”陶學一心想。
軍統的手無處不在,陶學一身邊不可能沒有軍統人,只不過這個人在他身邊隱藏的很深,陶學一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軍統和中統本就在明爭暗鬥,若是利用某個矛盾點挑起他們的爭鬥,或許他們就沒有心情再關心陶學一與趙志國的事情。
但陶學一的想法還是太單純了一些,就如陳老大所說,他們在玩弄權力的時候,陶學一還在撒尿和泥玩呢。
陶學一回到了陶家,給陶家老爺子行了跪拜之禮。
“都回陪都兩天了,爲何今天才回家?”陶老爺子躺在搖椅上,雙目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