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彬道：“記不清了，也沒記過。”
趙明內心自是憤怒不已，但此刻卻也得忍着。
“你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喫！”
“爲什麼要喫？”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高文彬有些惱怒，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這是你的陳述！”趙明冷然說道。
高文彬深吸一口氣，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一臉回憶地說道：“差不多在十五年前，我胃痛了幾天，好了後就發現自己食慾大增，特別喜歡喫肉食，而且身體狀態也越來越好，只要稍加鍛鍊，力量就會增加許多。我一開始很害怕，以爲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但時間久了，我發現自己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好的狀況，也就放下心來。”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後來，我聽說了一些關於進化者的傳言，感覺自己與進化者的情況很符合。經過兩三年的摸索，我大致弄清楚了自己的能力，應該是消化系統的一種進化。我喫掉的東西，只要是有營養成分的，都能消化成能被身體輕易吸收的物質，而且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哪怕是骨頭也一樣能吸收。你能體會到這種感受嗎？”
趙明冷眼看着她，道：“別廢話，說你的事情。”
高文彬苦笑一聲，道：“這種逐漸變強的感覺讓人着迷！可等我摸清楚這個規律後，我發現自己喫普通的肉類、骨粉什麼的已經不能再提升自己的能力了，這讓我很難受，非常難受。所以，我換了目標。”
“所以你就將主意打到了人身上？你是怎麼想的？”
高文彬點了點頭，道：“我覺得，喫同類更容易實現強化身體的效果。”
趙明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殺第一個人是什麼時候？”
“十多年前吧！應該是十四年前。”
“殺的是誰？”
“就是西塞府小區三單元2號的那個住戶，叫什麼名字我給忘記了。”高文彬的語氣顯得很平靜，堪稱毫無波瀾。
趙明繼續問道：“你爲什麼選擇了他？”
“我不敢隨便找個人殺，事前我曾調查了許久。這個人父母都不在了，親戚也都沒有往來，就孤身一人生活在城市裏，他失蹤了，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另外，他在西塞府有一套房子，而西塞府的物業管理並不是很嚴格，這也符合我想找一個祕密據點的想法。”
“你是怎麼殺掉他的？”
高文彬道：“我故意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然後就在他的房子裏把他殺了。至於怎麼殺的，一刀割喉，他一點痛苦都沒有。”
“後來你就吃了他？”
“對！”高文彬道，“而且在這個事情之後，我發現自己又多了一項能力，雖然一開始不是很明顯，但因爲有之前腸胃進化的關係，我敢肯定自己又獲得了進化能力。經過驗證，我發現我能感受到一個人或者動物生物電波的強弱。通過比較自己和其他人的區別，我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進化者的生物電波比普通人要強。”
“對於我新獲得的能力，我很興奮，因爲這代表着我可以將目標放在進化者身上……”
趙明很有耐心，就這樣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
呂方坐在電腦前做記錄，同時也在學習。
雖然呂方自認爲自己有着不錯的審訊技巧，但與趙明相比，他還是差了一些。
他的問話，不僅僅是爲了問而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在幫助被訊問人回憶。
雖然高文彬之前說自己記不得殺了多少人，但隨着趙明這樣一件件地問下去，趙明竟然能大部分銜接上。
通過數小時的訊問，高文彬殘忍的犯罪過程已經呈現在筆錄中。
按照高文彬的供述，目前冰櫃裏存放的那幾袋骨頭，是這近三年時間裏殺的人留下的。
因爲他胃腸道進化的關係，在別人看來無法長時間存放的“食物”，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加之腸道對骨頭的消化吸收確實要比肉類慢許多，所以他消耗起來也相對較慢，這纔有了存放三年的骨頭。
至於三年前之殺的人，高文彬能回憶起來的也都很乾脆地招認了。
根據這份供述，高文彬這十四年一共殺了近三十人。
一開始的時候，高文彬因爲擔心事情暴露，同時也擔心遇到厲害的目標會陰溝裏翻船，所以出手的次數不多。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自我感覺自己的實力越來越強，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
等他將自己的作案過程全給交代了之後，趙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沒有了。”
“你確定？”
“(.;?;:益:;?;.)……”
趙明氣定神閒地說道：“你可以再想想，比如有沒有同夥什麼的。”
高文彬瞳孔微微一縮，心頭泛起濃濃的苦澀。
難道，果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怎麼什麼事情都被警察查得一清二楚了？
自己不是昨天才被抓的嗎？一天時間而已，警察怎麼可能查得這麼清楚？
難道說，警察盯上自己已經很久了？
呂方就是對方故意拋出來的餌？
這樣一想，高文彬不由頹然，原以爲自己所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呢，沒想到早就被警察給盯上了。
“你說的是與我同住在西塞府的那個人吧？”高文彬問道。
“對！”
“他其實也算不得是我的同夥。”
“哦？你就沒想過將罪責往他身上推？”趙明語氣怪異地問道。
高文彬看了他一眼，道：“推？有意義嗎？就我做的這些事情，哪怕只是共犯，又能減輕多少？”
“你倒是看得很明白。”趙明說道。
高文彬苦澀一笑，道：“一個人幹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一般都會專門研究對應的法律條款。可惜……哎。”
趙明看了他一眼，也沒有任何的同情，道：“說說你那同夥……嗯，同住人員的情況吧。”
高文彬道：“他的名字叫石三，不過我估計這名字多半是假的。我是在城外遇到他的，那段時間我剛經歷了喫普通肉類、骨頭沒有效果的過程，就想嘗試着弄點猛獸的肉來喫，比如老虎、豹子什麼的……”
呂方忍不住吐槽道：“你就不怕你是主動投喂嗎？”
“我那時候感覺自己都能生撕虎豹，哪會擔心這些？”
“那後來呢？”趙明表情倒是很平靜。
高文彬苦澀一笑，道：“我真遇到了一隻老虎，但我打不過他，就在我要被那老虎給吃了的時候，是石三救了我。他也是一位進化者，但他的格鬥能力很強，老虎被他打跑了。我對這份救命之恩自然非常感激，本來想請他回城喫頓飯的，可他卻拒絕了。再見到他時，已經是三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