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司機見他站在門口不動,“上車嗎?”
聞簫往後退:“不上了。”
等117路開走,聞簫退到站臺後面,給池野發了條微信:“。”
池野回得快:“醒了?”
兩人都刻意地沒有提起昨晚的話題,大概有些情緒,只會存在在黑暗裏。
聞簫低着頭打字,“我現在穿着校服,揹着書包,在公交站。”
點了發送五秒後,回覆過來的,是一長串的“哈哈哈”。
聞簫退了微信,眼不見爲淨。
學校是不能去了,聞簫往回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迎面過來的池野。
他假裝沒看見,腳下沒停,繼續往前。
直到擦肩的一瞬間,池野擡手抓了他的胳膊,頭還往他那邊靠了靠,耳朵蹭過耳朵,話裏帶着很明顯的笑:“我不該笑你。”
聞簫瞥了池野一眼——有誠意?
兩人一起往回走。
跟聞簫不一樣,池野走路沒個正形,見路上墜了片樹葉,都要當足球似的踢上一腳。
他明明說話也在笑,跟往常沒什麼區別,但聞簫看着,總覺得他的眼神很躁,像是有什麼情緒死死壓着,又有些壓制不住。
拽了拽書包帶子,聞簫問:“一會兒幹什麼?”
“去店裏。早上起來送了一批貨,今天沒別的事了。”池野打量聞簫的神色,試探性地邀請:“一起下五子棋?”
“嗯,走吧。”
說是下五子棋,但兩個人到了店裏,卻沒拿筆也沒拿紙。從冷櫃裏拿了罐冰可樂,池野遞給聞簫,“給你,世界知名殺精水。”
上午的陽光讓室內敞亮了幾分,有人過來買燈泡,池野抱着手機沒動,聞簫起身去找了貨,又揚聲朝裏問,“多少錢?”
池野這才懶洋洋地回話:“十八。”
收了錢,聞簫坐回沙發,見他眼睛都不轉一下地盯着手機,“看什麼這麼專心?”
“班級羣,趙一陽又開拓了副業,在研究星座命理,發了條星座適配指數的鏈接在羣裏。”池野先報了自己的,“我十二月十六號,射手座,我看看……臥槽,竟然說我花心,我明明專心專意——”
“倔強六十?”
“對,”池野問他,“你呢,什麼星座?”
“二月十六號,水瓶。”
“那不是你轉學過來的時候,生日剛過?”
正說着,羣裏趙一陽艾特了池野,“池哥,你什麼星座,我幫你找找你命中註定的靈魂伴侶!”
池野順手回答:“射手。”
很快,趙一陽直接開麥,發了條語音:“池哥,我算了算,有個星座跟你天生一對,匹配指數百分之九十,兩情相悅指數五顆星!你猜是什麼星座?”
池野向來認爲這些星座命理什麼的只有班裏女生會看,他不信命,如果信命,早不知道在哪裏倒下了。
很快,趙一陽的第二條語音又發了出來。語音條上綴着一個小紅點,池野習慣性地點開,聽筒裏立刻傳出趙一陽興奮的聲音:“是水瓶座!”
視線從手機屏幕轉移到聞簫臉上,池野眼裏漫出笑意,他按着順序重複:“天生一對,匹配指數百分之九十,兩情相悅指數五顆星,同桌,有沒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