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牧沉沉陸謹之 >第275章 她的名字
    顧斯琪也不在意,只是將枕頭扔開,繼續走進去,淡淡地說:“都過了十八歲生日,還像個孩子一樣。”

    德魯紅着一張娃娃臉,他尖叫道:“你沒有資格關着我!”

    “不關着你,你就會像現在這樣無理取鬧。”顧斯琪將傭人送來的食物車推到他面前,“如果姨媽知道你一整天不喫飯,她會傷心的。”

    “這都是你害的,你沒有資格關着我,更沒有資格不許我去見牧沉沉,你這是軟禁,我要告訴你父親,讓他懲罰你。”德魯憤怒得越過他就要出去。

    顧斯琪只坐了下來,開了窗,讓夜風灌進來。

    呼吸了一下冷空氣,顧斯琪感覺頭舒服了一些。

    他沒有攔着德魯,只是仍舊用很冷淡的語氣說:“那個牧沉沉,就有這麼好嗎?”

    德魯停下了腳步。

    顧斯琪彷彿是在問空氣,聲音很淡漠,“你不過就見了她一次,就對她念念不忘到這個程度?還要特意去見她?”

    德魯被他說得莫名臉色一紅,他隨即沒好氣地說:“你不要把人想得這麼齷齪,對,就是齷齪,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見見她,向她請教幾道題而已。”

    “以你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家教沒有,一定要向她請教題目?”

    顧斯琪轉過身來,審視着德魯,“而且,你已經有愛麗絲這個未婚妻了,還想去招惹牧沉沉,你這樣做,對愛麗絲是一種傷害,也對牧沉沉是一種侮辱。”

    德魯被他說的頓時臉紅了,不過是被氣的。

    “你早就知道我不喜歡愛麗絲,你年初還答應過我,要跟我父親說訂婚取消的,現在,爲了牧沉沉,你就出爾反爾了,他們說的傳言是真的,你那個初戀,那個掛在走廊牆上的女生,就是牧沉沉,對嗎?”

    顧斯琪不置可否。

    德魯則是瞪大了眼睛,咬牙說:“你信不信,只要我告訴牧沉沉你那些糟糕的過去,她就再也不會見你,也不會拿你當朋友了。”

    顧斯琪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着德魯。

    德魯不免被嚇地退後一步,“你休想威脅我,這是你今天軟禁我一天的報復。”

    顧斯琪搖着頭,“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儘管去說,這不重要。”

    德魯睜大了眼睛,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討厭:“你真噁心,牧沉沉要是知道你一直以來拿女生當玩物,她一定會很討厭你的。”

    顧斯琪忽然逼近了德魯,德魯下意識地在心裏打了個冷顫:“你想做什麼?”

    顧斯琪冰冷的眼神看着德魯:“如果不希望早點和愛麗絲訂婚,就注意好你的言辭,別忘了,我是你的監管人,你的人生大事權利,掌握在我的手裏。”

    德魯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最終只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穿過走廊,噔噔瞪地往樓下走去,在路過走廊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畫,他頓時心裏無比氣憤,真想把那幅畫直接撕下來扔了。

    臥室裏,顧斯琪靜靜地在窗前看着德魯跑出大門,然後坐上司機的車離開,等那輛車消失在鐵門之外的大道上,他才緩緩轉身。

    管家人站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少爺,老師已經在餐廳等您了,今晚您約好了和老師的用餐。”

    顧斯琪似乎纔想起來,他點了下頭,“我馬上就到,先上菜吧。”

    所謂的老師就是顧斯琪的中文老師,曾經是救過他父親性命的人,留在了他家裏,四年前他遇到牧沉沉之後,就想開始學中文,於是這位老師又開始教他中文。

    而且顧斯琪的這個名字也是老師爲他取的。

    顧斯琪本人很滿意,尤其是在知道牧沉沉的名字後,覺得兩人更般配了。

    他下樓,老師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父親向來以先生稱呼他,而顧斯琪自己則稱呼他爲老師,他曾經追問過老師的姓氏,老師沒有回答過,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老師,晚上好,我來遲了。”

    顧斯琪在老師面前一直是很敬重的態度。

    陸起楷擡起頭,看了一眼顧斯琪,用比他還淡的聲音說:“沒關係。”

    顧斯琪一直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師是在中國人裏宛如陶淵明一樣的存在,人淡如菊,好像已經不在這個世間生活一樣,他對什麼事情都無慾無求。

    因此也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遲到。

    他們每週會有定時的晚餐,主要是爲了讓老師考察他的中文口語能力是否退步。

    陸起楷依照平時格式化一般地簡單和顧斯琪對話了幾句後,就不再開口了,而是習慣性地一口接一口地抿酒。

    顧斯琪也是慢條斯理地喫飯,隨後,他放下筷子,開口說:“老師,還記得,四年前我讓你教我中文時的原因嗎?”

    陸起楷慢半拍地反應了一下,手裏握着酒杯回憶了一下,“因爲一個女人?”

    顧斯琪慢慢地笑了,只有在陸起楷面前,他纔會露出像孩子般的笑容,“對,老師,我今天真高興,我想跟您分享一件事。”

    說完,不等陸起楷詢問,他便主動說:

    “那個女生,我找到了。”

    陸起楷並沒有半分訝異,因爲他早已經對世界上發生的百分之九十的事感到了無生趣。

    他象徵性地問了句:“是嗎,既然遇到了,那就早點結婚,這樣你父親會高興的。”

    提到父親,顧斯琪別開了目光,他不談到父親,而是繼續柔聲說:“可是那個女生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未婚夫,老師,我該怎麼做?”

    陸起楷聽到這類話題,仍舊無動於衷,神色之間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說:“如果你有勝算,那就把她搶過來。”

    顧斯琪低頭笑了一下,“謝謝老師鼓勵。”

    陸起楷顯然並未拿這件事當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喜歡就去追,或許對方的未婚夫並不如你。”

    顧斯琪眼神有明顯的亮光:“老師覺得我很好嗎?”

    陸起楷並不知道顧斯琪之前的那些事,所以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看晚輩資質的眼光去看待對方,“你很優秀。”

    “老師能這麼說,我就太開心了。”

    顧斯琪完全是一副陷入了初戀的模樣,他也學着陸起楷的樣子擺弄手裏的茶杯,低聲說:“老師給我取的名字,我真喜歡,和她的名字,也很般配。”

    陸起楷起初在走神,隨後問:“她叫什麼?”

    “牧沉沉,牧是牧神的牧,沉,我記得老師教過我一句中國的古詩,暮靄沉沉楚天闊,是那句古詩裏的沉沉。”

    顧斯琪揚起一張年輕又俊美的臉,那雙灰色的眼眸也比往常要明亮許多。

    顧斯琪知道,陸起楷並不會關心他喜歡的人的名字是什麼,最多也就讚歎一句他能引用他教過的古詩。

    不過今天倒是一個例外,對面的他,狀似有所思的端起杯子,尋覓了一下記憶裏的人名。

    陸起楷說:“牧沉沉……暮靄沉沉楚天闊,這個名字,我有點耳熟,只是,想不起來了。”

    他還要往下深想,顧斯琪已經換了另一個話題,陸起楷便也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