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宋皇家發行商 >第168章:首日聽政
    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說的便是趙昕了,在黃河決口改道之後,趙昕想的便是救治百姓,從未想過趁此機會更進一步。

    趙昕不知道是誰人同趙禎言及此事,又或許是趙禎心意突然轉變,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當趙禎離開房間,向所有人宣佈此事的時候,所有人都爲此而震驚,令太子殿下入政事堂聽政,分明就是開始重點培養了啊。

    張貴妃一臉死灰,倒是三皇子趙曦還沒有意識到這背後的意義,一臉的單純。趙昕抽空看了他們一眼,不說滿足自己報復的心情,但也是蠻舒暢的。前段時間實在是太過於壓抑了。

    趙禎決定了的事情,宮中情況也就是這樣,至於外間,趙昕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短暫地欣喜之後,趙昕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趙禎之所以讓自己在一旁參政,是看見了自己的能力與水平,特別是眼下黃河決口改道,需要大量的藥物遏制可能到來的疫情。憑藉宮中的產量,根本無法滿足,而趙昕創辦的醫藥公司,就有這個能力。

    簡而言之,趙禎需要趙昕,如是而已。否則趙禎哪裏捨得放權,趙昕差一點就相信了趙禎的那一套什麼得民心的說辭。

    歸根到底還是實力的體現,好比後世聯合國五常席位,是先有的五常,後有的聯合國。只要實力達到,不過是一個位置罷了,該是你的,註定是你的,哪怕是你解體了也不重要。

    老老實實按照自己的原定計劃來,不能夠當冤大頭,可不能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趙昕心下暗暗道。

    次日,六月的最後一天。這是趙昕聽政的第一天。依照宋朝循例,今天本該是休沐日纔對,只不過黃河改道,災民無算,就連汴京都成了一片澤國。普通官員可以休沐,但是兩府執政還是要出對策的。

    趙昕穿上難得一用的朝服,跟在趙禎龍輦之後,來到了崇政殿。今天他們打算在這裏議事,議事地點並不固定。說是有禮法可循,但是更重要的是趙禎本人的心情。

    趙昕坐在趙禎的左手邊,左即東,太子居東方,如是而已。古人所言的左是東方,與後世左西右東不一樣。

    殿內兩府宰執已經悉數到場,趙禎換宰執換得太過於頻繁,以至於不少人的臉,趙昕並不熟悉。

    目前,兩府宰執加起來一共六人。老熟人夏竦在四月的時候去位。

    宰相,即同平章事有兩人。首相陳執中,副相文彥博。

    副宰相,即參知政事有兩人。宋庠和龐籍。宋庠除了是參知政事之外,還兼任樞密使的職務。東西兩府的職權有着不少的交叉。

    樞密使,除了兼任的宋庠之外,還有王貽永。不過完全可以將此人忽略,因爲他是武將出身,又是駙馬,就是個花瓶而已。他已經當了快十年的樞密使,就是因爲僅僅頂個名頭,不管庶務。

    樞密副使,高若訥。慶曆新政時此人爲臺諫,當年歐陽修指責他不幫范仲淹說話,高若訥直接將歐陽修的奏章給趙禎看,導致歐陽修離開朝廷。

    其餘如陳執中,宋庠之流,當年也是站在范仲淹的對立面,只不過程度略有不同罷了。

    他們朝趙禎行禮之後,又朝趙昕行禮。趙昕安安分分地坐着,乖巧地不得了,只帶了眼睛和耳朵來。

    趙禎揮手示意他們平身,而後帶着幾分淒涼的語氣道:“霖雨不絕,明鎬愛卿又離朕而去,看來是天命不允朕光復靈武!”

    這明鎬幾天前去世,才提拔上來兩個月而已,之前爲文彥博副手,平定王則之亂有功,想不到就這麼離世了。換作任何一個人,也不能夠不爲之悲痛。

    說起來這明鎬之死也與這黃河改道有關,正是看見如此暴雨,自知伐夏無果,憂憤而死。

    衆人皆道:“陛下節哀。”

    趙禎以衣袖擦了擦眼角,道:“可惜,眼下一切只得以治河爲要緊事,不知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陳執中執圭啓奏道:“陛下,據翰林學士宋祁,入內都知張永和視察回稟,此商胡水口,闊五百五十七步,用工一千四十一萬六千八百日,役兵夫一十四萬四千一百六十八人,可百日而畢。”

    趙禎簡單估算了一下要花費的錢財,這般說來,即便是一邊治河,一邊籌劃對西夏戰事,也是可行的,大不了緩上幾年。

    文彥博站在陳執中身後,啓奏道:“天聖中,滑州塞決河,積備累年始興役,今商胡工尤大,而河北歲饑民疲,迫寒月,難速就也。且橫隴決已久,故河尚未填闕,宜疏減水河以殺水勢,俟來歲先塞商胡。”

    文彥博並沒有反對治河,只是反對在今年治河,原因有這麼幾點:

    首先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而河北已經無法承擔這等大規模水利建設了;此外,等到聚集足夠數量的人丁,也差不多是冬天,恐怕會有大量凍餓之患;最後建議動用曾經的水道,也就是故道,可以分黃河之水。

    今天所議論的事情,基本上與黃河改道有關,但其實整個北方地區水災都很嚴重。議論到最後,就討論到此番災情影響到多少人,需要自南方調運多少糧食過去,以及倘若遼朝藉此時機南下,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自始至終,趙昕沒有說一句話,真的只帶了眼鏡和耳朵來,別的什麼都沒有,和王樞密一樣,都是個花瓶而已。

    等到結束之後,大臣們先後退場,趙禎看向一側的趙昕,問道:“初次聽政,感受如何?”

    趙昕回道:“君賢臣明,衆正盈朝。”

    “朕還不知道你,說吧,看出來什麼問題沒有?”

    “兒臣駑鈍,如何看得出來。”

    趙禎又問了幾遍,趙昕都是同樣的回答。趙禎臉上露出笑容來,“嗯,做得好。”

    如此,這首日的聽政,至此結束,因爲加入了聽政的環節,所以趙昕學習的時間就被擠壓了,只能夠移到晚上來,可以自行處置的空閒被擠佔不少。

    晚餐的時候,曹皇后問了趙昕同樣的問題,並屏退了下人。

    趙昕被曹皇后追問地緊,便也將埋在心裏的看法說了出來,“父皇心中仍有伐西夏之意,羣臣迎合帝心,恐求速成,治水不成而招致大患。”

    曹皇后默然,趙昕也不再多言。絕非是危言聳聽,因爲原本的歷史上便是如此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