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雖然已經亭亭玉立,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但曹陽始終沒把她當成女人看。
從她來到曹家的第一天,他就看出來這女孩眼裏對他有種渴念。不同於女人們看他時眼中的慾望,她對他的渴念是一種親近的渴念。
她似乎渴望着他的關心,渴望着他的親近。
當他笑着揉她的頭的時候,她的眼中就會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當他在她面前放鬆大笑的時候,她也跟着眉眼彎彎。
她的歡喜是發自心底的不作僞,她的眼睛始終清澈澄淨。
於是在夏柔面前,曹陽慢慢的就找到了一種放鬆的姿態。
這種放鬆讓他非常的舒適安寧。
所以,他很喜歡。
“你,我是放心的。”曹安揉着肩膀悻悻的道,“但是你得替小柔想想吧。”
“啊,青春期的小姑娘,春心萌動的。啊,大哥你,這麼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哎喲喲喲喲,輕點!輕點!”
“好久沒治你了吧,又開始嘴賤。”曹陽叼着煙,斜着眼看他。
曹安揉着被他哥鐵掌快捏碎的骨頭,居然有點懷念他哥這副樣子。
他大哥有多壞多狠,只有他們兄弟幾個心裏最明白。
這幾年他哥是越來越像他們的爹了。他每年從國外回來,都發現他哥越來越愛裝模作樣,越來越愛端着了。那架勢,那威嚴,要不是臉上沒皺紋,他還以爲他爹學會了分/身術了呢。
小時候帶着他們兄弟橫行四省,酷帥狂霸拽的那個大哥哪去了?肯定是在他不在國內的這幾年,被他爹用什麼外星人給替換了吧?
就是他二哥也變得不一樣了,天天臉上帶着微笑,一臉正人君子的虛僞樣。誰不知道他一肚子壞水兒呢!
三哥現在也讓他爹給管得像是老實了很多,好像也很是有幾年沒聽過他又把誰打到骨折的程度了。
哎,哥哥們都變得一天比一天正經,不,假正經。這個家裏就只有他還維持着真性情啊!
“我認真呢!”曹安忿忿不平的說,“你是沒事啊。你想想小柔,小姑娘對你這種成熟男人,多容易動心啊。你自己覺得沒撩,說不定就不撩而撩了。到時候你怎麼辦,你肯定沒事兒,小柔還不得傷心?”
他本是不想讓曹陽追問他週末回來得這麼早的事,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說着說着,卻認真了起來。
“你真得注意點啊。”他提醒他大哥。
曹安說的很有幾分道理。
但曹陽吸了口煙,想起了夏柔的眼睛。那孩子對他……沒有男女之想。他很肯定。女人啊,天生就比男人多情。她們的眼睛最容易泄露內心的真實感情。
夏柔從踏進曹家見到他第一眼起,對他,眼中就只有慕孺之情。
像是,把他當成了親哥哥一樣看。
“你倒是真明白,怎麼還一點不知道避嫌呢!我看見幾回了,你往人小柔屋裏瞎跑什麼。小姑娘家的閨房,你瞎進什麼!”
曹陽的鐵掌,又鉗上了曹安的肩膀。
曹安覺得今天他應該看一下黃曆,肯定是個不宜跟親人團聚的日子。
媽噠,他又沒法跟他解釋,夏柔纔是這個家裏最瞭解他的人!他的事跟別人都不能說,再不去跟夏柔說,難道憋死他?
對他和賀成哲的事,她有時候一兩句話就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雖然每次都氣得他拍屁股走人。但……也是因爲如此,他越來越把夏柔引爲知己。
“哎喲疼疼疼疼疼!”曹安喊,“快放手!艹!我還是不是你親弟啊!”
曹陽冷笑:“有你這樣的弟弟,真是我的恥辱。你還不如胡軒呢,我卸了他手腕,小子能咬着牙不喊不叫的,比你都像我親弟。”
他四弟這幾年在國外待着,沒有他爹和他的鞭策,居然弱雞成這樣,真是讓他感到羞恥。
“胡軒?胡辰他弟啊?”曹安奇道,“他幹什麼了?”
曹陽這些年愈發的成熟內斂,早年曹太子的暴烈脾氣早收斂起來了,輕易不會動怒。更何況是胡軒這種年紀差了一大截的小屁孩。
“小子眼睛挺賊,看上小柔了,動手動腳的。”曹陽吐出口煙。
曹安的臉都黑了。
胡家男人什麼德行,他們都清楚得很。
而男人對女人,天生就有一種佔有和保護的慾望。不僅體現在愛人之間,也體現在父親對女兒、兄長對妹妹。
夏柔被曹家兄弟視爲曹家的女孩,被別的男人非禮輕薄,無論是對曹家的顏面來說,還是對做哥哥的心來說,都是曹家男人不能忍的事。
“媽痹!”曹安罵道。“你沒打死他?”
“已經教訓過了。”曹陽道。
曹安想起剛纔大哥說“卸了他手腕”,恨恨道:“便宜他了。”
“我叫他在學校裏看着點小柔,他還挺盡心的。每個月給我打一次電話彙報情況。”對胡軒會來事兒這點,曹陽還是滿意的。
“跟他哥一樣。他們家人,就是心眼兒多。”曹安說,“咱們家,這點能比得過胡家人的,也就是二哥了,一肚子壞水兒。”
曹陽覺得他這弟弟嘴賤的毛病在國外真是一點都沒長進,還是欠治!
“哎哎,你讓他看着小柔?可別讓他把小柔拐跑了!”曹安又擔心起來,“這小子……長得也是人模狗樣的!”
能得他一句“人模狗樣”的稱讚,可知胡軒長得不賴。
實際上,胡軒實在是個帥哥。胡家一家子男人風流成性,個個都長得好。前世夏柔對胡家人印象很好,跟他們長得好絕對有關係。
曹陽想起胡軒跟他說的。
“夏柔挺招眼的。其實吧,之前就有男生追她了。她在南華女生裏是能排得着號的。從這回她在你們家露過面之後,靠近她的人就比以前更多了。“
“不過夏柔有點木啊。哎哎,我不是罵她。她就是吧……嗯,好像不怎麼喜歡跟男生交往。”
“她跟女生還行,也能說說笑笑的,對男生就有點冷淡。好像有點性冷感……哎,哥我錯了,我錯了!”
“沒事兒。”他倒是不擔心,“小丫頭,沒開竅兒呢。”
“說不定哪天就突然開竅了呢!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曹安哼哼的。
他心裏是不太相信曹陽說夏柔“沒開竅”的,那丫頭,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能戳他死穴。他和賀成哲那點事,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