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支離破碎的情態讓他百感交集。
祁肆感覺心突然就像被剜了一下。
他沒在起身,向下拉住姜阮的手,她手心冰涼,很不安。
他握緊姜阮的手,他強扯出抹笑意:“我不走,只是去拿醫藥箱給你上下藥。”
上藥…
傷…
剛纔一幕幕的畫面如投放般的擠進她腦海,壓制着姜阮,讓她感覺被人扼住了喉嚨。
祁肆發覺到姜阮情況不對,他觸在姜阮雙臂上,開口喚她:“姜阮。”
姜阮沒有反應。
祁肆力道收了緊,又重複叫了聲她名字:“姜阮,祁肆他在。”
姜阮被眼神模糊了視線,眼淚滑過她的心抽動的疼。
在祁肆坐到牀邊,雙手按在姜阮胳膊上時。
躺在牀上的姜阮,病態的蒼弱,忽然就起了身子。
姜阮涼意柔軟的脣瓣覆上,她親的猛而無節奏,臉頰都能感受她淚水的溼潤感。
她雙手環在祁肆脖頸上,眼眶是酸澀的。
她不想一個人。
她再也不敢一個人了。
淚水的鹹味在口腔中蔓延,姜阮跟祁肆鬆開了幾釐米,她淚水止不住的流。
她向祁肆說的話,是她普通話發音最清楚的一次,她不想他聽錯。
儘量的剋制住自己抽噎聲。
又軟又糯,哭音也嚴重,但每一個字都像打在祁肆的心上。
眼淚縱流,祁肆擦都擦不急:“祁肆,我貞潔還在。”
“我乾淨的。”
“你別不要我…”
姜阮說完最後一個字,終於繃不住了,放聲大哭。
她這輩子流過的淚可能都沒今天流的多。
祁肆離姜阮很近,姜阮哭的讓他心疼,他手心撫在她背上。
就近的薄荷味鑽入姜阮鼻腔內,是祁肆常用的一款沐浴露。
喉嚨艱澀的厲害,祁肆感覺心緊了下。
嗓音極輕,他心疼到極致:“你沒事就好。”
姜阮臉上也紅腫一塊,祁肆隱忍住自己的情緒。
高鐸打她巴掌了。
姜阮再次覆上,但每牽扯一下,她感覺渾身就像被人擰了一般。
痛的讓她上不來氣。
祁肆也不敢動,生怕傷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姜阮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久久蕩着不散。
“祁肆…我害怕。”染着哭腔:“我把自己給你好不好。”
她怕來不及。
她害怕再發生今天的事。
今天中午時,她腦中一團糟,她想過死,想過父母和哥哥嫂子。
但她覺得最遺憾的便怕是。
第一次。
不是祁肆。
祁肆呼吸一窒。
姜阮主動的可怕,但他卻做不到。
姜阮被高鐸擰的都是紅印,更有地方已青紫。
這時候。
不適合…
美人在懷,祁肆推了開,碰上姜阮淚水盈盈的眸子,祁肆緩了口氣,他低嘆:“你現在身子有傷。”
不等祁肆將後半句說完,姜阮青絲披散肩頭,她搖着頭:“我不在乎。”
“我在乎。”
祁肆按住姜阮肩膀,讓她躺在牀上,整理好被角。
“我去拿醫藥箱。”
姜阮緊緊攥着被角。
她沒再哭。
安安靜靜的等待祁肆回來。
祁肆拿了兩個冰袋回來,搬來一個椅子在牀邊:“我一會再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姜阮一時不想見別人:“他除了掐我沒有其它的了。”
別的一點事都沒。
祁肆掏出姜阮胳膊,將冰袋敷在她皮膚腫脹處:“姜阮,身體不是兒戲。”
“我自己身體我自己清楚。”
祁肆跟她拗不過,使出必殺技:“你選擇我找醫生給你看還是我把你哥叫來。”
姜阮氣的又想打祁肆。
她歪頭:“你找吧。”
祁肆想要掀開姜阮被角替她敷別處傷口,被姜阮攔住了。
她拿過他手中的冰袋:“我自己來就好。”
祁肆抿了下脣瓣,他起了身:“那我先出去。”
姜阮嗯了聲。
再聽到門被碰上那刻時,姜阮腦中緊繃的弦也鬆了下來。
手中的涼感越發滲入,姜阮垂下視線看到身上的傷口,眉眼一斂。
她心中明白…祁肆是在乎她的。
因爲在乎,所以不想傷害。
祁肆坐在客廳沙發上,約好了醫生,又準備聯繫一位心理醫生。
一般發生這種事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心理陰影等。
他不想姜阮往後有陰暗。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祁肆走到姜阮房門口,扣響兩聲,沒有迴應。
祁肆動作輕緩,他按動門把手,透過一個縫,眼神看向牀上。
姜阮雙眸閡着,柔光撒下,看起來睡得很安穩。
祁肆心放了下來,便將門碰了上。
外面下了雨,醫生一時半會還來不了,高鐸被送往了醫院。
如果不及時治療,估計他會成個殘廢。
祁肆踏進醫院那一刻,眼神都藏着冷光。
在他走近高鐸所在的病房,屋內只有一位看看他的人。
他家人還沒被通知。
在祁肆走進來那刻,躺在病牀上的高鐸整個人瑟縮了下。
他太可怕了。
剛纔那幕,高鐸覺得祁肆就像個瘋子。
現在的祁肆,冷靜了很多,但眉峯間的冷厲讓人心生一觸。
活脫脫像剛從地獄爬上來的般。
他氣場強大,窗外雷雨交加,祁肆坐在了前央的沙發上。
他冷眼睨着高鐸。
一看到高鐸,祁肆就恨不得將他動在姜阮身上的,千百倍還給他。
但現在不行,他要搞清楚。
壓制住,儘可能平靜的跟他對話。
高鐸臉也被祁肆打了,還掉了一顆牙,說話都有些含糊,他求祁肆:“肆哥,不,肆爺,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姜阮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也都不會計較了,我求求你放過我。
全當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有眼不識泰山…”
祁肆聽的癟起眉。
姜阮…對他,做事?
“姜阮對你做什麼事了?”祁肆問他。
高鐸放低姿態,他剛把姜阮折磨的也是夠慘了。
不管如何,他的仇也算是報了。
“我劈腿那條視頻,被姜阮發在了論壇上。
滿學校都在批判我,我被記了大過還要求全校檢討。
一時沒忍住…纔去給姜阮下藥,肆爺,我真的錯了,您給我一個機會吧。
您讓我給姜阮下跪,磕頭都可以。”
祁肆眉頭一擰。
劈腿視頻?
祁肆聽姜阮說起過。
但當時討論結果是姜阮只給秦穗發去,姜阮是不太想找事的。
祁肆也瞭解,她不會做把視頻發在論壇這種事。
她和高鐸本也不熟,跟秦穗更是一般般,何苦爲了秦穗給自己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