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炎帝在處罰了兩位重臣後,還會念到王睿的名號。
不少人露出明悟之色。
恵王今天一再詆譭太子,炎帝這是準備當衆敲打了啊。
撲通……
王睿也是個聰明的,如何不知炎帝的心思,二話沒錯,直接跪在地上:“兒臣在。”
炎帝目光微沉:“爲何下跪?”
“兒臣聽信讒言,沒有證據就隨意彈劾太子,都怪兒臣不辨是非,傷了兄弟和睦,有損皇家顏面……兒臣難辭其咎,請父皇懲罰!”
王睿上來就是一招以退爲進。
對於炎帝的脾氣,他摸得很透。
喫軟不喫硬。
看似無情帝王,實則對於血脈親人始終存着一份溫情,尤其對待子嗣更是如此。
只要自己態度誠懇,老老實實認罪,多半不會受到太嚴厲的懲罰。
只是,他的心思早被王安識破,戲謔的聲音傳來:“哎呀,六皇兄何必如此,雖然你不顧兄弟情分,一再污衊本宮,但……
“本宮向來寬宏大量,顧念兄弟情分,放心,區區污衊,本宮已經習慣了,只要你沒整死我,本宮都會原諒的。”
王睿眸光微凝,這哪是原諒,分明是火上澆油!
“父皇明鑑,兒臣真沒有針對太子。”王睿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回頭對王安道,“太子若是不信,只管讓父皇加倍懲罰!”
又來這招……王安嘴角微挑:“此話當真?”
王睿硬着頭皮道:“本王問心無愧,決不食言!”
“好,這是你說的。”
王安向炎帝躬身行禮:“父皇,你也聽到了,不如滿足他的要求……也別太過,畢竟自家兄長,隨隨便便打個一百板子就行了。
“唉,長這麼大,本宮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提這麼奇葩的要求……難道恵王你是腦袋缺根筋,天生受虐狂?”
王安的嘲諷讓王睿心中驚怒交加。
一百板子,這是要打死自己的節奏啊。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睚眥必報了?
“兒臣所作所爲,問心無愧,父皇若是不相信兒臣,只管照太子說的懲罰便是。”
事到如今,王睿也只能硬着頭皮裝下去。
驀然擡頭,對上的卻一雙威嚴中帶着失望的眼神----炎帝的眼神。
糟糕!
他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果然。
“來人,恵王偏聽偏信,污衊太子,誹謗同宗,着令,杖責二十,罰俸半年,立即執行。”
當着羣臣的面,炎帝宣佈了對王睿的懲罰。
相較於污衊當朝太子,這二十板子不算輕,也不算重。
但,絕對會給王睿一個深刻的教訓。
一陣慘叫過後,王睿被擡回了王府,炎帝也在此刻就地宣佈下朝,羣臣不敢逗留,紛紛告辭。
王安趁機走上去,搓了搓手,目光停在銀子上,笑嘻嘻地開口:“呵呵……父皇。”
“何事?”
炎帝裝作沒看見王安灼熱的眼神。
“那個,父皇,兒臣費盡千辛萬苦才掙來這些錢,能不能分……”
這一刻,王安似乎又回到小時候,問大人要零花錢買冰棍的場景。
“不能。”
“可是,銀子是兒臣賺的。”
“……”
王安欲哭無淚。
老爹,咱是你親生的,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既然是賣劍得的錢,那,這些就是朕的錢,不過……”
這個“不過”讓王安頓時一喜,看來父皇還是疼愛我的,總算努力沒有白費。
炎帝走到一輛車旁,隨手抓起兩錠元寶,一共一百兩,塞到王安手上。
“咳咳,朕支撐這麼大個朝廷,很不容易,不過,哪怕再難,也不能虧了朕的孩兒。”
他的語氣豪邁:“這一百兩,太子只管拿去,省着點花,要是不夠……”
“確實不夠!”王安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那就去找你母后……據朕所知,她這些年,多少還是存了點私房錢。”
炎帝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宮裏走去,腳步異常匆忙。
王安手捧銀子,眼角漸漸浸潤出淚花。
你妹!
一百萬兩啊!
轉眼,一百兩就打發了?
“殿下,你的眼睛……你怎麼……哭了?!”
鄭淳恰好走過來,見到這幕,大驚失色。
王安惱怒地瞪了青年太監一眼:“你懂什麼?誰說本宮哭了,這是感動的淚水,父愛的證明!”
都說父愛如山。
咋這兩錠銀子,就這麼輕呢?
回到東宮,王安仍舊鬱鬱寡歡,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
對了,本宮丟了九十九萬九千九百兩銀子!
王安心口疼得厲害。
錢啊,小爺的錢啊。
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怎麼這麼冷清……東宮的人呢?難道都偷懶躲起來了?”
鄭淳諂媚地貼上來:“殿下,你之前說東宮的人不可靠,所以奴婢通知內務局,大部分都被領走了。”
“難怪,差點把這事忘了。”
王安拍了拍腦門,想起自己遇刺的事,順口問道:“叫你查的事如何了?”
“殿下是指,讓奴婢調查的那些江湖高手?”
“廢話。”
“稟報殿下,出入京城的人數量龐大,且龍蛇混雜,暫時還沒什麼眉目……”
見王安皺眉,鄭淳趕緊補充了一句:“若是殿下能調撥一些銀兩,奴婢再施展手段,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他畢竟只是個東宮太監,一無人脈,無二資源,除了拿銀子買消息,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別和本宮談錢!”
提到銀兩,王安就氣不打一處來,擺了擺手:“算了,反正父皇的飛魚衛也在調查此事,此事暫且放下,你先別管了。”
鄭淳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對了,殿下,淩統領有件事,想讓奴婢問一下。”
“什麼事?”
“殿下前幾日曾說過,要訓練一批士兵,和他再比一次。”鄭淳道,“淩統領已經把隊伍分好,想問問殿下,什麼時候去挑選隊伍。”
喲呵,這是輸了不服氣,想要找回場子……王安樂了,笑道:“本宮也就隨口一說,這傢伙還當真了,也罷,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正好訓練一批人,讓我們凌大統領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