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王睿暗示，馮卓如今騎虎難下，自然是滿口打包票。
拍着胸口保證，已經開始用藥，大部分人病人都轉危爲安，狀況良好。
他也是在賭，賭其他御醫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好！不愧是太醫院，就是非同凡響。”
炎帝終於放下心中大石，將王睿和馮卓大肆誇獎了一番。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如今太醫院研製良藥，瘟疫眨眼可解，這都是上天保佑我大炎啊。”
“這也是恵王的功勞，沒有他的慧眼識珠，馮大人就算一身本事，也沒地方施展啊。”
“沒錯沒錯，恵王當記頭功……”
羣臣紛紛恭維起兩人。
還有不少人站出來，力挺將王安營地的流民轉移給恵王，越快越好。
這種事情，炎帝也無法偏私，板着臉看着王安：“太子，上次是朕疏忽，從今以後，流民的事你不必管了，全都給恵王去做。”
恵王早就等着這一刻，一聽這話，頓時躬身保證：“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竭盡全力，治理好流民，絕不讓父皇失望……”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打斷：“慢着。”
王安從他旁邊走出來，向炎帝行了一禮：“父皇，兒臣做事向來有始有終，不喜歡半途而廢，恵王已經收容了三分之二的流民，這剩下的，還是不勞煩他了吧？”
沒等炎帝開口，王睿已經眯眼看過來，嘴角噙着一絲譏諷：“太子，這可是父皇的意思，莫非，你要公然抗命？”
“誰說的，本宮這不是在和父皇商量嗎？”
可惜，炎帝並不打算改變主意，嚴肅道：“不必商量，朕意已決，流民一事，交給恵王，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認罰……”
話音未落，一名太監踉蹌衝進來：“陛下，不好了！京兆府來人了，說是流民營死人了，部分流民聚集在東邊春明門外，指名要見太子殿下……”
“找太子？！”
炎帝臉色一變，繼而狠狠瞪着王安：“好啊！這下，朕看你怎麼收場！”
“一定是太子把人治死了！纔會引發流民暴動，這下可怎麼辦？”
羣臣都以爲王安捅了個大簍子，七嘴八舌討論開了。
“流民暴動皆因太子而起，他若是出現，非出大亂子不可。”
“沒錯，既然恵王和馮大人可以治療瘟疫，陛下何不派他們出去處理。”
“是啊，一旦那些流民衝進城，把瘟疫傳開，可就麻煩了……”
王睿一看機會到了，哪肯放過，一瘸一拐上前：“父皇，諸位大臣說得對，請准許兒臣出城收編這些流民。”
炎帝如何分不清輕重緩急，當即應下：“準了，務必安撫好流民，不要發生更大的亂子。”
“兒臣領旨。”
王睿心中竊喜，大勢已定。
誰知……
“陛下……錯，錯了……”
進來傳話的那名宦官，再次期期艾艾地開口。
“什麼錯了，別吞吞吐吐，把話說清楚！”
“太子闖了這麼大的禍，流民們還肯請他？你覺得可能嗎？”
炎帝的話讓宦官打了個冷戰，壯起膽子道：“回陛下，確實是來請殿下的，流民們似乎是想請求太子殿下，允許他們重新迴歸。”
重新迴歸？
看來，小爺青黴素開始大範圍起作用了啊……王安嘴角一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多半是他的藥讓流民病情大幅度好轉，消息傳到恵王的營地，纔會引來其他流民重新投靠。
流民們又不是傻子，哪邊的藥更有效，他們分辨得出來。
這真是，不看宣傳看療效……
“你說什麼？！”王睿看着宦官，滿臉難以置信。
而馮卓則是心裏咯噔一下，瞬間面如死灰，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炎帝端坐龍椅，半信半疑道：“你確定？”
“奴婢……奴婢也只是聽京兆府幾位大人所說……”
見他似乎不太清楚，炎帝立刻問道：“他們人呢？”
“還在午門外候旨。”
“快傳！”
俄頃，京兆府的幾名官員走進來，在宦官指引下行完禮，站起身來。
雖然那宦官口稱他們大人，其實也就是典史、掌固一類的七八品小官。
幾人也是第一次有幸參拜炎帝，又看到羣臣也在，這麼大陣仗，頓時嚇得不敢說話。
“別緊張，老實告訴朕，你們前來此的目的？”炎帝安撫道。
“回……回陛下，微臣等人是來找太子殿下，重新回去主持大局。”其中最年長的一名典史行禮道。
“找本宮什麼事？”王安邁着鴨子步，笑眯眯走上前。
“殿下，可算見到你了！微臣等人是這幾日協助管理流民的……”
“本宮知道，都是見過的，看着還挺眼熟。”
王安不想拐彎抹角：“直接說正事吧。”
那典史見到正主，終於打開話匣子：“殿下，你不知道，今早那些病人喝過你給的藥，如今已經大幅好轉，症狀減輕了很多，甚至有人已經接近痊癒！”
“大家都說這藥神了，紛紛吵着讓殿下你回去賜藥救人，今早那些沒喝藥的，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對對，恵王營地那邊的流民聽說了，也蜂擁而至，非要重投回來，請殿下治病，有的聽說殿下回宮，非要往城裏來，那場面，人山人海，擋都擋不住。”
其他幾人也趁機附和：“我等生怕怕出亂子，只得趁機跟來，向朝廷解釋……”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讓羣臣陷入呆滯。
鬧了半天，敢情，這些流民不是來找太子尋仇的？
緊接着，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又震撼了他們的三觀。
太子治病的藥物，可是來自黴變之物……這個世界瘋了嗎，發黴的東西也可以治病，這不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