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姜門出貴嬌 >第八十章 唐行舟可不慣你
    姜婀卻坐到她旁邊和她交流了起來。畢竟兩人都是會武的,話題交流起來容易。

    姜婀讓她看看一直沉默守在李珍後面的林宏。林宏便是李珍的三陪讀之一。殿前大將軍林致的第五子,聽說也是武癡一個,讀書只讀兵書,除了喫飯睡覺,大多時候都是在練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聖上有心讓他跟着太孫歷練,成爲太孫的左膀右臂。

    這個人一直少言寡語,不管大家說笑還是闊談,他從不參言,只盡職盡責的守着太孫,存在感很低。可他那麼一個大個子,矯健而精神的站在那裏,卻又誰都忽視不了。

    姜婀覺得這個人和諸葛瑛瑛倒是般配得很。

    諸葛瑛瑛也不矯情,很中肯的說:“倒是個不錯的樁,能經得起我打。”

    姜婀:……

    感情你不是挑夫婿,是挑木人樁子,能抗打手靶,好吧,打擾了。

    馮湘遠見李珍也執筆準備作畫,便擠開李珍的內侍(太監,只皇室中人可用),自己給李珍磨墨鋪紙。

    姜媚看着此景,心中很不是滋味,卻又只能看着,因爲她不可能像馮湘遠那樣主動。

    太孫此刻也朝她望過來,她立馬不好意思的朝他微笑的一頷首便低下頭,自己在幹嘛,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不舒服,有什麼資格難受。

    李珍被姜媚這禮貌的一頷首,一淺笑謎了眼,直到馮湘遠喊了他兩聲才緩過神來。

    “殿下,您看,墨汁都滴到紙上了呢。”

    面對馮湘遠的嬌嗔,李珍不爲所動,卻心神恍惚,往日再多美女他也是見過的,卻遠不及姜媚那低頭的一抹淺笑迷人。他忍不住再次望向姜媚,只見她也略微擡頭看向他,兩眼相交,李珍頓時覺得氣溫驟升,渾身燥熱,他的心頭如烈火烹油,燒得他心頭一顫,心尖癢癢的,難以自持。也燒紅了姜媚的雙頰,煞是好看。

    馮湘遠眼見着兩人互動,頓覺火冒三丈,卻又不敢發作,只一手拉住了李珍的衣袖撒嬌,以天真的口吻說:“殿下,聽說您畫人像也很好,不若殿下給我畫副小像吧。”

    其實馮湘遠的行爲已經逾矩,那有姑娘家拉着男子袖子的道理。

    太孫小心抽出衣袖,他不想畫人像,他本想應景的畫一副荷花了事。就算要畫,他也想畫姜媚,這一想法令他立馬意識到,他好像有幾分喜歡上了這個魅力動人的女子。

    見馮湘遠糾纏不休,他便她道:“馮姑娘,孤不善人物,行舟人物倒是能畫出其精髓,不若請他給你畫一幅一如?”

    雖是詢問,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不會給她畫小像。

    他便就着剛剛滴的那一滴墨開始以潑墨寫意而畫。

    唐行舟本也不樂意畫馮湘遠,說實話,真正的文人墨客總有些講究,特別是像畫人物,注重氣韻和筆情墨趣,意境雋永,蓋能不及妙,妙步及神,神不及逸。

    除了畫匠,誰畫人物不是天人合一,佳境之間有感而作,神韻必出,才叫畫像。

    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畫一個不想畫的人,畫得出皮,畫不出神,畫得出神畫不出韻。

    唐行舟原本已經在畫漁舟晚韻圖,本想拒絕,卻不想馮湘遠不滿的說:“要說畫人物丹青晟乾王當屬第一人。湘遠想讓殿下給我畫,不論好壞我都喜歡的。唐公子在畫像上造詣不如晟乾王,湘遠不想要。”

    這話,已經很明確的貶低了唐行舟,雖然捧了李珍,可到底好像也不如晟乾王。

    這便惹得李珍和唐行舟皆不快。

    李珍到底不好說什麼,唐行舟卻哈哈一笑,將畫了一半的漁舟圖隨手一扯,隨風飄到了池子裏,眼見着那半幅構圖雖簡,用筆卻精,縱橫有序的半幅好畫頃刻間就那麼被湖水浸溼,到底可惜了。

    唐行舟卻無半分惋惜,隨手又鋪了一張紙,眼神精煉的看了馮湘遠片刻。

    剛剛唐行舟的肆意狷狂已經嚇到了馮湘遠,又見他似眼冒兇光的一直盯着她看,更是嚇得不輕,往李珍身後一躲,小心翼翼的看着唐行舟。

    看了片刻,唐行舟便收回目光,手持細筆開始勾畫輪廓,不過片刻,便大致勾畫出了所有輪廓。

    這時,大家都看向了唐行舟,知道他要開始畫人物,卻不知道他畫誰。因他沒有畫五官,等衣飾着色的時候,大家都以爲是畫得姜媚,因爲姜媚今天穿得衣服就是這個色,況且在場就姜媚最美,畫美人這是雅事。

    姜婀也拉着姜媚圍了過去。

    可是當五官畫上後,旁邊再畫了一個半邊身形,大家恍然大悟,竟然是馮湘遠剛剛害怕的往太孫身後一躲,眼神閃爍害怕的場景。

    這畫得也太傳神,太像了吧。

    五官一出,再不會有人看錯,是了,馮湘遠也喜歡這種眼裏的桃紅色。

    畫得太傳神了,馮湘遠初一看,欣喜不已,覺得那活脫脫的就是自己呀。可再仔細一看,那眉眼的閃爍,害怕躲閃的神情卻又惟妙惟肖。

    原本就不如姜媚美的五官,此刻看上去卻更加難看了兩分。

    馮湘遠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她剛剛貶低了唐行舟,此刻他便以此畫來譏諷她。

    大家也豁然明白了過來,按理說,一般男子自然是有風度的,斷不會和馮湘遠一個小女子的三言兩語而計較什麼。可唐行舟何人也?他自己的太尉爺爺都有被他氣到吹鬍子瞪眼的時候。何況是你馮湘遠,一個不相干的女子。

    裴凱前面就說過,唐行舟行事不羈,有違中庸之道,如此看來的確如此。

    馮湘遠被氣得哭,指着他問什麼意思。

    唐行舟卻毫無所謂的隨手撕了那畫,無所謂的道:“沒什麼意思,就是隨便畫着玩罷了。”

    不得不說,這有才就是任性呀,隨便畫着玩就如此解氣。爲什麼姜婀覺得今天這一個個的脾氣都如此對她的胃口。一個諸葛瑛瑛,怒懟馮湘遠。一個唐行舟,才氣與心氣共存,姜婀就喜歡這種有仇報仇,不受世俗禮教約束的性子。

    可大家都覺得馮湘遠畢竟是大儒之後,又是女孩子,這樣被戲弄,到底臉面掛不住。

    李珍便讓唐行舟跟馮湘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