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偏頭,看着齊漪,輕嗤一聲。
“不過是個外姓戶,也敢稱燕王爲九皇叔,齊小姐不會因爲跟着母后多年,就真當自己是個皇室公主了吧?”
齊漪被崔鈺當衆拂了面子,麪皮一辣,頓時怒道:“崔鈺,你憑什麼敢這樣囂張?”
“孤憑什麼不敢?”
崔鈺冷冷擡眸,“孤是當朝太子!齊漪你心懷不軌,膽敢在神壇之上、衆目睽睽之下刺殺孤,是何居心?!”
齊漪面色一變,“我可沒有刺殺你!”
她只是想刺破崔鈺的衣裳罷了,讓她暴露在衆人面前,這樣她既可以失貞,又會失去太子之位,到時候陛下自然會處死她,這樣齊漪自己的手上就不會沾染鮮血。
畢竟王法仍在,崔鈺好歹有王室的血脈,縱然自己真的想殺了她,但齊漪可不想揹負血債,被押進大理寺問斬。
崔鈺聞言,冷笑橫眉:“舉刀相向,還敢說不是刺殺?若不是九皇叔將孤往後拉了幾步,恐怕你的刀就已經劃破孤的心腹了!”
“我沒有!”齊漪開始高聲尖叫,嗓子尖利的幾乎刺破每個人的耳膜,“崔鈺你血口噴人!”
說着,她眼光一閃,落在了崔鈺的大氅上,忽然不管不顧地奔上前,一手迅疾如電伸來,就要將崔鈺掩身的氅衣給抓去。
崔鈺早有準備,時時警惕着她的動作,畢竟齊漪都想刺破她的衣裳了,那必然是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祕密。
而這個祕密,絕對是齊皇后告知她的!
“啪”的一聲,掌摑聲清脆而激烈,響徹在空曠的場地上。
齊皇后面色大變,眸光頓時冷厲了起來,冷冷地望着崔鈺。
“齊小姐很榮幸,這是孤第一次掌摑人。”
說着,崔鈺偏了偏頭,視線覽過齊漪高高腫起的頰側,揚脣道:“不錯,留個印記,算是紀念。”
“崔鈺!你!”
齊漪被齊家上下嬌慣着,又被當皇后的姑姑罩着,別人就連說個話的溫聲細語,何曾當面掌摑過她,簡直是奇恥大辱!
又是“啪”的一聲。
另一邊頰側也腫脹起來,倒是勻稱了許多。
崔鈺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齊漪驚怒窘迫的神態,眉梢一挑,眼尾顯出幾分恣睢來,
“放肆-——膽敢直呼孤的名字!”
“來人,將這個目無王法、蔑視皇威的刁民拿下!”
幾位宮衛頓時紛紛涌上前來,將慌張後退的齊漪一把擒住了手腳,摁在了地上。
“啊——不要碰我!滾開!”齊漪劇烈地掙扎着,一頭精心打理的鬢髮頓時散落了下來,狼狽不堪,就連舞服被磨出了褶皺。
齊皇后不能再假作鎮定,怒不可遏地從座椅上站起身,斥道:“給本宮放開她,本宮看誰敢動她!”
崔鈺早就預料到齊皇后會干涉此事。
她的指尖摸上了氅邊滾着的狐狸毛,輕輕地捻着細白如針的毛髮,脣角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看到齊皇后對齊漪的偏愛,卻不覺得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