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低頭,道:“母后,這塊玉不是給您了麼?”
齊皇后微愣。
崔鈺揚手,指了指方纔的錦盒,“吶,已經雕成了像。”
齊漪頓時不高興了,“我要一塊完整的玉,太子哥哥你怎麼把它雕成了人像?!”
崔鈺冷道:“玉是孤的,孤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哪裏容他人置喙。”
齊漪被崔鈺兇了,又鑽進了齊皇后的懷裏苦巴巴的道:“姑姑~”
齊皇后有些不悅,但不能對崔鈺發作,畢竟皇帝這麼疼愛這個孩子。
所以齊皇后只能勉強忍耐,含笑:“算了,本宮再贈其他的東西給你,好不好?”
齊漪嗚嗚咽咽,又想到了什麼,擡頭拽緊了齊皇后的袖子,道:
“方纔小七七看見一個特別俊的郎君,姑姑下令讓他陪我玩好不好?”
齊皇后好奇道:“哦?是何人?”
齊漪手腳亂動,胡亂比劃:“就是一個這麼高,穿的衣服又很漂亮的一位郎君,他看起來有點不想理人的樣子。”
齊皇后不知道她在說誰,笑着將她拽入懷裏,點着鼻尖嗔怪:“男女大防,以後不要隨意提起別家男人。”
崔鈺見她們一副親熱的模樣就像是真正的一對母女,自己站在一旁倒像是外人,心中不免覺得有些膈應。
她行了一禮徑直告退,出了殿。
崔鈺今日捱了夫子的批評和手板,又看見方纔惹人不舒服的一幕,心中難免酸澀,覺得自己命苦。
她很是鬱悶,轉角就看見了父皇,連忙行禮。
崔鈺鼻尖一酸,忙忍住,扯了一絲笑出來,“兒臣十分開懷。”
老皇帝伸出溫厚的大掌,摸了摸她的頭,“不開心就別憋着,來,朕開獵場,隨你去縱馬。”
崔鈺有些猶豫,“可是兒臣不會騎馬。”
其實她本身是會的,只是現在這個身子腿太短,踩不到腳蹬。
老皇帝笑了笑,“不怕,朕的九弟回來了,讓他帶你去。”
崔鈺納悶。
雖然聽說皇爺爺收了個義子,但是沒有把他歸入族譜,這個九叔,還是隨着父姓,從血緣關係上,根本就不算是她的九叔。
崔鈺對這個不知打哪來的親戚抱有很深的成見。
但是她不敢拂去父皇的好意,只好轉身隨着宮人去了。
到了獵場,有小吏牽了馬匹來,崔鈺踮腳才能牽住繮繩。馬匹打了個響鼻往前跑,崔鈺一時不防,被扯了個趔趄。
一道馬鞭忽然迅疾抽到馬脖上,止住了它的前躥之勢,否則崔鈺估計會摔得更難看,失了體統。
“又小又軟,跟一團貓似的,騎什麼馬。”
崔鈺被宮人攙着,她聞聲擡頭,看見了前面正停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馬背上坐着一位鮮衣少年,深眉俊目,一身矜貴之氣。
他的眼底藏着一種倨傲之色,彷彿看誰都是輕蔑之態。
崔鈺有些不悅,指着他呵斥:“放肆,見到孤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