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不知道陶瑞雪這個死對頭過來是幹嘛的,索性出去看了兩眼。
腳一邁到府門,她就定住了身影,擡眼望見門口兩個身穿紅色喜袍的人,對峙在花轎前。
陶瑞雪碰巧也是今日成婚。
他生的挺拔俊俏,穿着紅豔的新郎服,鋒利的眉下是一雙峻挑的眼,鳳目灼然,整個人光那一站就顯得氣勢獨絕,將她的傻弟弟襯得什麼都不是。
崔鈺眉心一跳。
這是要幹什麼?
搶婚嗎?
兩男爭婚的瑪麗蘇狗血戲碼要在她眼前上演了咩?
“陶瑞雪,你幹什麼?”
崔鈺早就對他心有芥蒂,如今見他上門來找茬,自然心底不快,說話難免直了些,連“公子”的稱呼都去掉了。
陶瑞雪高坐馬上,灼紅的袍衫迎風烈烈。
他聞聲垂頭,從馬上覷了崔鈺一眼,脣角抹開一絲譏誚的弧度。
“這話該問問你家弟弟。”
這又關崔長儒什麼事?
崔鈺心有不悅,卻聽馬上公子冷嗤一聲,聲音微寒,“崔長儒,你轎子裏坐的,是我的未婚妻!”
崔長儒一怔,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回:“胡、胡說……她、她、她分明就是我的……”
“她分明就是崔家將過門的兒媳,崔家的少夫人。”崔鈺語氣平穩地闡述,眉眼微擡,眸間射出冷光。
“陶瑞雪,你若是再上來鬧事,就別怪我遣人將你趕出去。”
崔鈺手一揮,崔家的僕從立即手拿棍棒涌了上來,將陶瑞雪團團圍住。
崔家和陶家結怨已久,誰也看不慣誰,如今算是徹底撕破了臉,崔鈺將平日溫潤的氣勢卸了下來,甩出一張冷臉。
“崔鈺。”
他擡眉,眉角掛着輕佻,“你不會以爲你弟弟強娶了許家的女兒,許家人就願意跟你談回之前的生意吧?”
崔鈺斜眼看他,“既然許家拒了我,我自然是不會再上趕着前去追談生意。”
她說到這裏,忽然一愣。
陶瑞雪說什麼?
崔長儒強娶許家的女兒?
陶瑞雪嗤笑一聲,“說的好,那請問,你弟弟爲何將許家女兒接到自家的轎子上?”
崔鈺意識到不對。
她心內“咯噔”一響,轉身看向崔長儒,問了一句,“你從哪裏接的親?”
崔長儒左右望了一眼,神色似乎有些茫然。
他撓了撓腦袋,細想片刻,比劃着手指,結結巴巴道:“就是……在、在前邊的巷子裏……往左繞、繞了……”
往左?
崔鈺神色不霽。
那不是許家的地址麼?
可那王家分明就是往右拐的方向!
崔鈺咬牙,看向花轎旁隨嫁的丫鬟,上前問道:“你是哪個府上的?”
那丫鬟有些拘束,低頭欠了欠身,頭也不敢擡,只是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鞋面。
“回公子,奴婢是許家的下人。”
崔鈺:“……”
壞了,他弟弟好像真的接錯人了。
這下子,陶瑞雪一下子從上門找茬的賤人變成了冤大頭的無辜白蓮花形象。
崔鈺都想把她弟弟從馬上拽下來給他糊個幾巴掌。
蠢貨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