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不可能會將女兒送錯的。”
崔鈺蹙眉,“許是你記錯了也說不定,你之前不是才見了她一面而已麼?”
確實如此。
崔長儒微微閉眼,那女子的身形頓時顯現在腦海裏。
即使多日未見,她的身姿與樣貌卻愈加鮮活,巧笑姿態若芙蕖深影,久久盪漾不去。
崔長儒睜眼,覺得不對。
他的雙手比劃在胸前,嘴邊開合着:“等、等、等一下就知道了。”
拜過堂後送入洞房,等他挑開了紅蓋頭,就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朝朝暮暮想着的心上人。
崔鈺眉心一跳,“什麼意思,都送入洞房了,你還想退親?”
崔長儒怔愣了一瞬,沉默下來。
崔鈺:……?
她瞭解自己的弟弟,一般他表現出沉默不言的樣子,大抵是默然同意了。
崔鈺按着自己的眉心,狠狠地揉着:“你想都別想,若是她真是許家的女兒,你定是不能無端端退親的。”
人家送出嫁的女兒,自然不能無故退回,王室的人都不敢幹出這麼蠻橫無禮的事情。
崔長儒繼續裝啞巴。
崔鈺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更是來氣了。
“你別老胡思亂想的,”崔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斥道:“進去拜堂,一羣人都在等着你呢。”
崔長儒被她逼着進去,抓着紅綢帶,和新娘並排一起站在尤氏和崔老爺身前。
尤氏坐的端莊筆直,眉眼含笑,姿態祥和,崔老爺也坐正了身子,擺出一副肅然的姿態,瞧起來倒還有幾分正經,只是他圓滾滾的臉龐很是滑稽。
司儀一旁高唱,新郎新娘按照指示拜天地、拜高堂、再對拜,接着被送入了洞房。
氣氛像是被點燃了,一瞬間熱鬧起來,在坐的賓客喝彩起鬨,觥籌交錯,酣暢啜飲。
“欸,崔兄,你這就不行了?”
老陳家的三公子是紈絝,平日裏鬥雞喝酒,喫喝嫖賭,酒品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他眯着綠豆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崔鈺,只覺得這個崔家大少爺怎麼長得這般好看,連身上稍豔一點的服裳都能將人襯得跟皎月似的。
哼!
娘兮兮!
他湊過來鉤住崔鈺的肩膀,嘴裏噴涌着酒氣,笑着道:“兄弟,和你說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聽?”
“不想。”
崔鈺直接將他的手撩開。
“欸欸!”陳三急了,繞到她面前,嘿嘿笑道:“這事跟陶大郎有關,你若是聽了,保準高興!”
陶瑞雪?
崔鈺呵呵。
一聽到他的名字,她就不高興。
還沒等她反駁推脫,崔老爺卻是先一步湊了上來,興奮道:“三郎,聽你的語氣,這事似乎是陶家的難事?”
崔鈺:“……爹,你幸災樂禍的笑容不能收一下麼?”
“哪裏幸災樂禍?”崔老爺擺了擺手,哼哼,“我這不是兒子成親才高興地笑嗎?”
崔鈺:“……”
陳三見崔老爺這個長輩都湊上前了,便也不賣關子,一拍大腿,道:
“崔伯伯不知,這個陶大郎,可真是個倒黴蛋,成親那天新娘花轎被人截了不說……”
崔鈺眉心一跳,想着可不就是她弟弟截的麼,卻聽陳三下一句話接着道:
“他的新娘子竟然還懷了孕,哎呀呀!親都沒成,倒先戴上綠帽子了!”
崔鈺:“!”
對家這麼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