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
“那地方虧你能擠進去。”
“沒辦法,我停車技術好。”
“自己駕照的分每年都不夠扣,技術當然不差。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別人的雞籠給壓扁了?”
“雞籠,什麼雞籠?”
“裝雞的籠!”
陳樨想起來了,語速飛快地說:“我是停雞籠邊上了,可我下車那是人家雞籠主人就在邊上,他也沒說什麼啊!現在他找上你了?這種事當場不解決,逾期不候。誰知道是不是來訛錢的。你不許去!”
“我不去,等人找上門來?還好下午別人沒認出你,否則你想和雞籠一塊上新聞?”
“一個雞籠多大點事!”
“雞主人說有一隻雞被壓壞了翅膀,另一隻受到驚嚇,回去後都快不行了。”
陳樨徹底服氣。“我賠,我賠行嗎!放心,兩隻雞我還賠得起,你讓他們給個價。”
衛嘉冷冷道:“剛纔街道的大姐來電話說,雞籠的男主人下午昏了頭沒跟你計較,他老婆聽人說了這事很生氣,兩人吵着吵着在家打了起來,桌椅都砸壞了幾張。”
“他們要是互毆死了,我是不是還要償命?”陳樨被這市井邏輯震撼了,跳起來去換鞋。“我去會會他們。”
“老實在家待着,出去了就別想回來。”
陳樨緩緩坐回原位,氣不順地衝着衛嘉的背影叫囂:“衛金桂呢,她死哪去了。我回來那麼久都沒見着影子。”
“晚一點就回來了。”
江海樹一聽,我的天,又來了個陌生的名字。這小小的房子裏究竟藏了多少祕密,住了多少人啊!
“怎麼又多出一個衛金桂?”江海樹嘟嘟囔囔地自說自話。
盤腿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的陳樨說:“金桂是我和衛嘉的共同親戚。”
“你們該不會一起生過孩子吧!”江海樹有種不祥的預感。
陳樨捏合上他微張的嘴,說:“小小年紀,思路跟菜市場大媽一個樣。我的身材像是生過孩子嗎?”
“那是什麼親戚,還跟衛……衛叔叔同姓。”
陳樨故弄玄虛,江海樹知道自己不可能撬開她的嘴。衛嘉送趙欣欣出去了,他特意看了看尤清芬虛掩的房門,壓低聲音問:“我們真的能住在這裏?”
“他鐵了心要趕我出去,我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了。”
“可他看起來不是很歡迎我們,我怕……”
陳樨不以爲意地擺擺手,彷彿借勢揮開江海樹毫無必要的擔憂。“衛嘉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他最多給我點臉色看看罷了。”
“可是今天他把我們趕出門的時候,我差點以爲你要哭了。”
“哼哼,什麼叫專業的演員?要不要我現在給你哭一個?”
江海樹吶吶道:“那你都戒酒一年了,今天喝了半瓶料酒也不是爲了壯膽嘍!”
“我酒癮犯了,你懂個屁。再囉裏囉嗦給我滾出去!”陳樨作勢要敲江海樹的頭,話音驟然拔高,貌似引起了尤清芬的不滿,房間裏傳出砸東西的聲音。陳樨進房看了一眼,江海樹聽見她不緊不慢地對裏面的人說:“電視遙控器惹你了?衛嘉不在家,你有事就叫我,別砸東西,砸壞了他還得修理。你斜着眼睛看我做什麼,都是賴上他的人,誰也不比誰臉皮薄!”
半晌,裏面沒動靜了,陳樨關好了門出來。江海樹掩嘴問:“她是衛叔叔的媽媽?”
“查戶口?”陳樨不耐煩了地“嘖”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從嘴裏蹦出幾個字:“繼母,算是吧!”
江海樹聞言沉默了。陳樨難得耳根清淨了一會,不經意擡頭,被他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中邪了?”
“人間自有真情在。放心,你以後癱瘓了,我也養你,給你端屎端尿!”
就在陳樨思量着怎麼弄死江海樹的時候,陽臺傳來響動,一團白白的影子出現在廚房門口。
“啊呀,我們家金桂回來了!”陳樨再也顧不上沉浸在真情和感動中的江海樹,少女般歡呼着迎上去。
沒等她靠近,那團白白的影子炸了,它弓着背,發出警告的哈氣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