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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從沒見過的東西2

    “我沒說他不好。不過衛嘉這種外熱內冷的小郎君不是我的菜,我勸你也不要碰。馬場一枝花,誰看了不稀罕!你以爲每天來來往往的人裏打他主意的還少嗎?爲什麼都看只能眼巴巴看着?你是理科生,黑洞懂吧?吞噬光和熱,可內部是絕對零度。”段妍飛做了個切喉的動作,又道:“同樣秀色可餐的男孩兒,川子不好嗎?光看着他那張臉我都能喫兩碗米飯!”

    “你覺得黑洞……衛嘉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喜歡他喜歡的人。”

    大概是這個回答聽起來太像一句廢話,段妍飛主動對錶情呆滯的情場菜鳥解釋道:“他這種人是追不到的。咄咄逼人還是柔弱小白花在他那裏根本沒有分別。他要是會喜歡別人,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是從外部被人攻陷的,而是他本來就看上了那個人。”

    陳樨正消化着段妍飛的分析,還來不及組織語言,又有人來敲門。這地方可沒有什麼客房服務,陳樨打開門,看到了那張能讓段妍飛喫兩碗米飯的臉。

    “外面那麼熱鬧,你在房間裏幹什麼?”孫見川挾帶着一股寒風進了屋,“妍姐也在,原來你們躲在這兒喫東西,也不叫上我。”

    他拿了一顆栗子坐在陳樨的牀沿,被陳樨踢了下去:“坐椅子上。”

    孫見川趔趄了一下,鼓鼓囊囊的外套衣兜掉出一團紅色的東西。

    “咦!”陳樨就近撿起來一看,又朝段妍飛頭上瞄去,兩朵紅花看上去一模一樣。

    “你們喜歡?我這兒還有!”孫見川一股腦把衣兜裏的東西掏了出來,同樣的花足有七、八朵。

    這是一整個小隊的勇士對他獻上了讚美?

    “廣場上請了樂隊在表演,那水平太次了!我上去問他們要不要請外援吉他手,那幾個油膩大叔對我吹鬍子瞪眼地。我一氣之下在他們對面找了個空地另開了一攤。這天兒太冷了,手指凍得發僵,我就彈彈吉他瞎唱唄。沒唱幾首歌,就圍上來一圈兒女的,還往我腳邊扔東西。扔錢也就算了,盡是這些破花!”

    他嘴上抱怨,眼裏是得意的,否則也不會特意把“破花”裝兜裏帶回來。

    段妍飛幽幽道:“我還以爲這花只有一朵,想不到人人有份。難道是活動主辦方免費分發的?”

    陳樨安慰她的情感導師:“花不是獨一份,但是冠軍的心意是獨一份的。你們說,把花送給看上的異性是不是這兒的風俗?跟閣樓上的小姐往下拋繡球一個意思。”

    孫見川聽了,手一抖,花灑了一地。

    段妍飛說:“也對,要擱過去,很多傳統節日裏的活動說白了都是爲年輕男女求偶準備的。什麼對山歌、跳月亮全是這麼回事兒。哎,你們知道嗎,明天的賽馬又叫‘搶旗’,參賽的全是未婚男女,每匹馬背上都要插一面做了標記的小彩旗。小夥子要是有心儀的姑娘,平時開不了口,就會在追逐中想辦法去摘對方的彩旗。要是彩旗弄到手,姑娘在賽後也收下他的彩旗,兩人的事兒就成了。”

    陳樨樂了,衝着孫見川直笑:“你明天是爲了搶衛嘉的彩旗才報名的嗎?你也看上他了?”

    “我看上的是他的馬鞭。管它什麼彩旗紅旗,我只要贏了他,他就得把馬鞭給我。”

    “川子,我打聽過了,無論男女,沒了彩旗就得退出比賽。所以還真有小夥子搶下競爭對手的彩旗,你要加油!當然啦,也有女孩子故意創造機會把旗留給心上人的。”段妍飛挪揄道:“你別光顧着贏衛嘉。小心別被姑娘搶了旗,留下來做上門女婿可就回不了家了。”

    孫見川說:“哼,不是誰都能追得上我的。除非……除非是我們樨樨這樣特別會騎馬的女孩兒。”

    陳樨翻了個白眼:“想得美!”

    “你和我現在都是單身,想想又不犯法。”孫見川小聲道:“我也給你報名了。”

    他說完就護着腦袋閃躲到一邊,可後腦勺還是沒能躲過陳樨的魔掌。段妍飛上前解圍,對陳樨說:“現在又不是舊社會,早不興以前那一套了,只不過保留了失去彩旗者退出比賽的規則,用不着認真。好了好了,別生氣,我也報了名,你就當陪我去玩兒玩兒!”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們自己玩兒吧。”陳樨餘怒未消,朝孫見川放着狠話,“下次再揹着我搞小動作,看我不弄死你。”

    “明天就走?橫豎你也趕不上和你媽媽一起去澳洲了,不差這幾天,爲什麼要急着回去?”孫見川跳了起來。如果陳樨不在,他即使贏了衛嘉又有什麼意義?他的動作幅度過大,椅子旁那張單薄的書桌被他撞得移了位。

    陳樨眼疾手快地撲過去護住那盆“紅薯盆栽”。

    段妍飛也趕忙把她放在書桌上的玻璃罐子捧了起來,嘴裏連聲說:“哎哎,當心別碰倒了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孫見川一頭霧水。

    陳樨不說話,一臉嫌棄地把那個奇形怪狀的紅薯擺放到安全的角落。

    段妍飛說:“這是衛嘉要的桂花蜜。我大老遠帶過來,在這兒打碎了多可惜。”

    陳樨聽說與衛嘉有關,回頭問:“他要這個做什麼?”

    “我來之前給衛嘉打過一次電話,問他喜歡什麼,我想給他帶些我們那兒的特產。每次我來這兒都是又喫又拿的,再空着手過來太不好意思了。我跟他有言在先,不能說什麼都不要。他想了老半天,就問我們那兒有沒有桂花。這個季節哪還有什麼桂花,桂花蜜倒是有的。這不,我就給他帶了一罐。”

    “這玩意兒好喫嗎?”孫見川想象不出衛嘉會喜歡這種東西。

    “他說從沒見過真正的桂花。”段妍飛笑着說:“也是奇怪,怎麼會喜歡從沒見過的東西呢?”

    “妍姐,讓我看看。”陳樨從段妍飛手中接過那罐桂花蜜,舉到眼前端詳,口中喃喃道:“是啊,他可真是個奇怪的人。”

    窗口光線的映照下,琥珀色蜂蜜中細碎的桂花清晰可見。興許是陳樨湊得太近,有一瞬間,她的魂魄好似也被吸附進了那蜜罐裏,所有感知被粘膩而甜稠的觸感浸透了、包裹了、封存了,不由自主地漂浮游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