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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熱鬧看夠了

    轉眼又過了一週。這期間陳樨還在慪氣,不肯主動和衛嘉聯繫。衛嘉也沒有打電話,只是把陳樨託他做的PPT發到了她的郵箱。週六中午,陳樨在被窩裏咬着指甲,內心天人交戰。她心裏想的是自己纔不稀罕搭理他,又默唸着他再不主動冒頭就死定了!

    手機忽然有了動靜,來電的是孫見川。他說自己正在醫院急診部,讓陳樨速速來一趟。陳樨以爲他又惹了禍,可聽他聲音不似身體抱恙。追問之下,孫見川才磕磕巴巴地說是衛嘉出了點事。

    陳樨趕到孫見川所說的醫院,孫見川正戴着口罩鬼鬼祟祟地在急診部門口等她。電話裏來不及細說,陳樨只知道衛嘉手受傷了,到這時才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今早孫見川要回母校演講。他這次回來都是私人行程,沒有太多工作人員隨行。孫長鳴和常玉夫婦再次“拜託”衛嘉幫忙,希望他在接送孫見川的同時,也替他擋一擋熱情的粉絲。

    結果還真被他們說中了。演講結束,孫見川返回休息室途中,擁簇的人羣中忽然撲出一個高壯男生,手持裁紙刀徑直往孫見川臉上招呼。事出緊急,學校陪同的工作人員沒見過這陣仗,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圍觀的學弟學妹們嚇得亂成一團,孫見川帶來的女助理也被避險的人羣擠倒在地。跟在孫見川身後的衛嘉替他擋了一下,隨後與工作人員一同制服了襲擊者。他的手便是奪刀時被劃傷的。

    事後經瞭解,那個襲擊者是孫見川樂隊的狂熱粉絲。近日孫見川單飛的傳聞刺激了他,他害怕看到樂隊解散,將所有的問題歸咎於孫見川那張偶像的臉——只要毀了那張臉,孫見川就沒了單飛的底氣,才能迴歸音樂初心。

    瘋子有瘋子的邏輯,陳樨惱的是憑什麼衛嘉要做那條被殃及的池魚。她走得飛快,孫見川跟在後面酸溜溜地說:“放心吧,小傷而已。換做我受了點兒皮外傷,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陳樨指着他的鼻子罵:“無論是什麼人,只要對方因爲你受了傷,你就要心存歉意和感激。‘小傷’這兩字別人能說,你不能說。懂嗎!”

    孫見川被她訓慣了,習慣性認慫,只是怏怏地將口罩拉高了,嘟囔道:“那麼多人看着,別那麼兇行不行?早知道我應該聽衛嘉的,不告訴你什麼事也沒有!”

    “那你爲什麼還要給我打電話?”陳樨牙癢癢。

    孫見川不肯承認是害怕陳樨通過別的途徑知道了,自己更吃不了兜着走。他挑好聽的說:“我對你比較誠實!”

    衛嘉的傷口剛縫合完畢,段妍飛陪在一旁。陳樨的到來讓他們都面露驚色,看來孫見川這二愣子是自作主張給她打的電話。

    “喲!樨樨來了。”段妍飛笑道。她是剛飛過來與孫見川會合的,緊趕着到醫院替他們善後。

    陳樨跟段妍飛打了個招呼,眼睛看向衛嘉:“縫了多少針?”

    “五針……小傷。就是被裁紙刀劃了一道。”衛嘉答得很快,竟也有些心虛。

    陳樨嗓門果然高了起來:“什麼小傷?非要被人捅成篩子才叫事兒?”

    孫見川在一旁添油加醋:“‘小傷’這兩個字不能提,我剛吃了一頓罵!”

    “罵你不應該嗎?”陳樨回頭瞪他一眼。

    “又不是我弄傷他的,我也受了驚嚇,現在心還砰砰亂跳!”

    “你那麼金貴,別省那點兒請保鏢的錢呀!”

    衛嘉拽拽陳樨的衣袖,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樨已打斷他:“我求你別說什麼‘沒事’‘都是意外’……我頭一回聽說勤工儉學給人做肉盾的。多虧那人拿的是把裁紙刀,要是潑硫酸,你還能坐在這兒嗎?誰也不比誰的命賤!”

    段妍飛打了個圓場:“樨樨那是心疼衛嘉,我們都知道。”

    “我沒有,我只是來看熱鬧的!”陳樨嘴硬,臉悄然漲紅了。

    這時有護士遞來繳費單,問:“誰是衛嘉家屬?傷口回去後三天不能碰水。去藥房取一下消炎藥。”

    “我是……”孫見川接得很快。

    “你不是!”段妍飛攔了他一把。

    衛嘉站起來說:“我自己去就好。”可護士已將病例交給了離他最近卻咬脣不語的陳樨。

    陳樨正要打聽藥房在幾樓,孫見川甩開段妍飛的手,氣呼呼地說:“我怎麼不是家屬,我是他表哥!”

    “行,行!你是表哥,可人家樨樨是……”段妍飛頓了頓——這兩人到底有沒有確定關係?

    她把話嚥了回去,可有人偏要問出來。

    “他們什麼關係?陳樨憑什麼是家屬?”孫見川的目光在陳樨和衛嘉身上打了個來回,“你們是男女朋友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周遭的空氣忽然凝結了一般,只有孫見川渾然未覺,他好像抓住了重點,再一次追問道:“爲什麼沒有人說話,是不是?你們倒是吱一聲!”

    衛嘉發現所有的人似乎都看向了他,包括陳樨也一樣。

    他似乎感覺到身體裏血液在加速奔流,一半是熱的,一半冰冷。

    “這不取決於我。”衛嘉淡淡道。

    陳樨僵了片刻,喉嚨滾了好幾下才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你放屁!”

    陳樨走出診室,匆忙中有人拉了她一把,記不清是段妍飛還是孫見川。她掙脫了,用還算平靜的語氣說:“不關你們的事,我熱鬧看夠了!”

    一路到了停車場,陳樨發現繳費單還在自己手中。她在原地怔了一會,才又慢騰騰回了急症室的大樓。扶梯上,許多年輕人行色匆匆,也不知在追趕什麼。陳樨在繳費處排隊,聽見後頭兩個小姑娘議論,說是最近很火的孫見川也出現在了醫院裏,被人認出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診室裏已換了一撥人。陳樨拿着剛取的藥,聽身後有人叫:“衛嘉的家屬,你來得正好。你男朋友縫針時脫下的外套落在診室了。”

    不久前纔跟他們打過照面的護士追上來,把外套交到陳樨手中。這衣裳是陳樨挑的,她自然認識,只可惜袖子破口處被血浸透了。

    “你男朋友很帥,看上去人也很好。”小護士朝陳樨眨了眨眼睛。

    陳樨勉強笑着道了聲謝。對方放低聲音道:“我聽說他是川川的表弟,我也是‘川菜’,能不能幫我個忙……”

    “對不起,你是什麼菜?”

    “‘川菜’!我們孫見川的粉絲都叫‘川菜’!下回你男朋友來拆線,能不能替我要個川川的簽名?我保證一定會好好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