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目瞬間微紅。
只見門口站着的餘九九,穿着一身純白色的羽絨服,頭髮似乎長長了不少,垂在臉頰旁,顯得一張臉又白又小。
她粉脣微嘟,正在跟門口的侍應生鬧脾氣,臉頰飛上了一抹微紅。
聽見腳步聲,餘九九轉頭看了過來,正巧對上了白慕言漆黑深邃的眼睛。
她粲然一笑,用力地揮了揮手:“老公!你真的在這裏,你是來接我的嗎?他們這羣壞人都不讓我進去!”
白慕言走下臺階,站在她的面前,深深的凝視了她兩眼。
侍應生見狀哪裏還有不懂的,趕緊灰溜溜的離開,生怕待會兒這個冷麪閻王把氣撒到他們身上。
餘九九歪着頭看着他:“老公,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白慕言深吸了一口氣,驀地一把出手,將她摟進了懷裏。
“瘦了。”他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
讓餘九九不禁有些懷疑,難道他僅僅憑着這麼一個動作就能感覺自己胖瘦?
“老公,你有沒有想我呀?”餘九九也摟住她,頭埋在他的懷裏,呼吸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白慕言沒說話,只是將她摟的更緊。
餘九九是真的瘦了,也白了不少,摟在懷裏嬌小的讓他有些心疼。
他有很多話想問她。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敘舊的時候。
身後傳來一陣凌厲的腳步聲,緊接着,便聽見龍培楷沉沉地嗓音響起:“這就是你的那個妻子?你別隨便找一個女人妄圖來糊弄我。”
從龍培楷的角度來看,只能看見餘九九一個嬌小的側影,被白慕言寬大的身子罩在懷裏,幾乎看不清臉。
白慕言聞言,將餘九九護在身後,轉身看向龍培楷:“龍叔想多了,這的確是我妻子,你也看到了,她並沒有什麼事,所以龍叔剛纔的提議可以收回了。”
龍笙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餘九九。
她的雙手攥緊,臉色難看。
這女人居然真的活着回來了?!
她以爲從那麼高的懸崖墜落,又在水裏泡了五個小時,必死無疑的!
這傻子命真大!
龍培楷臉色陰沉,走下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把你迷得神魂顛倒,讓你不惜跟龍家作對,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他說完,驀地出手朝着餘九九襲來。
白慕言臉色一凝,抱着餘九九往後面退了幾步。
餘九九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被迫從白慕言的懷裏擡起頭。
龍培楷不耐煩地朝着她看了過去。
然而一雙銳利的眼睛,在看到餘九九的臉時,瞳孔驟然一縮。
“這……”他甚至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龍培楷的臉色很難看。
龍笙趕緊將他扶住:“叔父,你怎麼了?”
龍培楷擺擺手,一雙眼卻死死的定格在餘九九的身上。
這麼灼熱的視線,餘九九自然察覺到了,她好奇的擡頭,對上了龍培楷的視線。
嗯?
她偏了偏腦袋。
自己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
“怎麼了?”白慕言問她。
白慕言眼神一凝,“龍叔,如果你再對我夫人出手,別怪我不客氣。”
龍培楷沒說話,只是直直的看着餘九九。
這麼一看,實在是太像了。
這女人真的不是那個人嗎?
白慕言拉着餘九九轉身就要走,臨走之前,龍培楷突然出聲道,“餘小姐,你認識顧千辭嗎?”
顧千辭……
餘九九大腦裏突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碎片。
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她的頭已經不可遏止的開始痛了起來。
她臉色慘白,但是仍是要維持鎮定。
白慕言見她臉色不好,趕緊上前摟住她,雖然不知道顧千辭是誰,但想來這人跟以前的餘九九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老公,我們走吧。”餘九九可憐兮兮的說道。
白慕言點點頭,扶着她上了車,而身後的龍培楷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越發的深邃。
半晌,龍培楷看向龍笙:“這人的來歷,清楚嗎?”
龍笙雖不明白龍培楷爲什麼這麼問,還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餘九九的所有信息我們都掌握了。”
“回去發給我。”龍培楷臉色陰沉道。
如果她真的是那個人的女兒,那絕對留不得。
*
車上,白慕言蹙眉看着餘九九:“好些了嗎?”
“嗯嗯,老公我已經沒事啦。”餘九九笑着說道。
白慕言倒是沒有起疑心,他把她剛纔的奇怪反應歸結爲還沒完全好。
“你是怎麼找到金街酒店的?”
餘九九歪了歪頭:“就是那個給我治病的老爺爺讓人送我來的,說老公你在裏面我就來啦。”
“那這三個月……”他內心五味雜陳。
有太多的話想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餘九九倒是明白他的意思,拽着他的胳膊,往自己懷裏一塞:“那個老爺爺帶我去他家裏,好多藥啊,他還天天拿針扎我,給我喫很多難喫的藥,嗚嗚嗚……”
白慕言聞言,眼裏閃過一抹心疼。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長髮:“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出事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回到白家,白慕言讓蘇墨給餘九九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得知她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他終於鬆了口氣。
晚上,餘九九聯繫了小七。
這段時間她幾乎很少聯繫上小七,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電話打了好久才被小七接起,那頭她壓低聲音,神神祕祕的:“老大,怎麼了?”
餘九九挑眉,“你怎麼說話那麼小聲?”
“因爲我這邊有人啊,不太方便。”小七繼續壓低聲音道。
“哦……”餘九九沉吟了一聲,沒接着這個話題聊。
她手指在牀沿便敲打:“幫我查一個人。”
今天的事終究在她的心上落下一道疑慮。
“誰?”
餘九九緩緩地開口:“顧千辭。”
不知道爲什麼,她聽到這個名字,大腦會倏忽閃過一些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