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培楷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太冷了,龍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畏懼地低下了頭,眼底閃過一抹晦暗。
“跟我過來。”龍培楷淡淡的說道,說完便朝着白慕言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刻白慕言正面無表情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驀地頭頂落下一道陰影,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勢的氣場席捲而來。
他下意識地擡頭,對上了龍培楷的目光。
兩人都是氣場極強的人,只是這一眼,便彷彿電光火石一般交鋒了無數次一般。
最後龍培楷率先開口:“白家小子?”
雖仍是面無表情地,但是他的內心已經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驚濤。
他是見過白慕言的。
只不過那都是十二年前了,那個時候的白慕言只是氣質有點冷,哪裏像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讓他都覺得有些刺眼的男人了。
白慕言慵懶地撩了撩眼皮子,掃了一眼龍培楷身後的龍笙:“你是?”
看着龍笙面對這人這麼唯唯諾諾的態度,想來應該是龍家位居高位的人。
龍培楷在他身邊坐下:“你都這麼大了,認不出我也正常,只是你小時候去龍家,還會經常叫我龍叔叔。”
白慕言的眉毛一挑。
龍家能被他叫龍叔叔的只有兩人。
一個是龍九兒的父親,前任龍家家主,而另一位……現任龍家家主龍培楷。
可是他現在不是在國外安度晚年,不再插手國內的任何事了嗎?
“原來是龍叔叔,”白慕言不動聲色地挑眉:“您什麼時候回的華國,怎麼沒有告訴我和爺爺呢。”
“一大早剛下了飛機就趕過來了,知道你小子在這裏,所以就想來看看。”龍培楷打量他,露出一抹滿意的神情:“這麼多年不見,你都成長的這麼優秀了,也難怪我這個小侄女對你念念不忘。”
龍笙在旁邊跺了跺腳,一臉害羞的模樣嬌嗔了一句:“叔父!您不要亂說。”
“怎麼?難道不是你每次跟我打電話都左一句慕言右一句慕言的?”龍培楷打趣了一句。
白慕言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連一句搭腔的話都沒有。
龍培楷跟龍笙說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白慕言:“你小子還記得,十二年前跟龍家定下的婚約嗎?”
白慕言眼神一凝。
他就知道來者不善,能讓龍培楷親自來華國的事,怎麼可能是好事。
“沒有忘。”
龍培楷滿意的點點頭:“白家人速來重情重義,我大哥之前沒有看錯人。”
白慕言抿了抿脣。
他這是先給自己扣一個高帽子啊。
“龍叔叔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白慕言抿了一口紅酒,眼神沉靜。
龍培楷點點頭,“我就喜歡爽快的性子。”
他說着,將龍笙拉到了白慕言的面前:“你跟龍家之前的婚約,原本是跟九兒,但是我大哥一家遭遇不測,九兒也……但是龍家跟白家的情誼不能斷,所以我決定代表龍家,把笙兒許給你。”
他說完,看向白慕言,眼裏的情緒分明是不容拒絕。
白慕言卻搖了搖頭:“龍叔來之前想必也已經瞭解清楚,我已經娶妻,跟龍家的婚約也做不了數。”
“可是你那個傻妻,不是已經墜崖身亡了?”龍培楷蹙眉。
“誰說的?”白慕言的眼裏浮現出一抹戾氣。
龍培楷見狀,心一凌,掃了一眼龍笙。
龍笙臉色都白了,嚇得唯唯諾諾開口道:“餘九九已經消失了三個月了,如果真的還活着,怎麼可能不出現……”
白慕言臉上一閃而過一抹殺氣。
龍培楷出聲道:“笙兒說的沒錯,既然你妻子已經死了,自然可以再娶,難道你想就這樣跟龍家斷了情誼?”
白慕言不耐煩的蹙眉:“我跟龍家的事,那也是跟龍九兒的,龍叔,您好像沒資格插手我們的事。”
龍培楷沒想到白慕言這麼不給面子。
他捏着杯子的手力道大的驚人,額角青筋暴起。
“白慕言,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龍培楷壓低聲音,飽含警告:“我是龍家家主,這就是最大的資格,你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龍家,你早就沒命了。”
提起往事,白慕言的臉色更加難看。
龍培楷說的沒錯。
當初如果不是龍家出手,他可能現在根本沒辦法坐在這裏。
所以那件事以後,他就以欠龍家一命的理由,跟龍家定下了婚約。
而這婚約原本是跟龍九兒的,可是龍九兒生死不明,說起來,婚約是可以順延到其他人的身上。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同意!
白慕言攥緊手心:“看來龍叔是在國外待太久了,忘記了我們華國是一夫一妻制,只要餘九九沒死,我絕不會娶別的女人。”
“我大哥當初真是看錯人了。”龍培楷沉痛地說道。
他看着白慕言倔強的神情,怒道:“白慕言,你說餘九九沒死,你倒是把人給我帶過來,如果你今天拿不出餘九九人,笙兒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白慕言的眼裏浮現出一抹陰沉。
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
可是心底又隱隱約約地期待着什麼。
“龍笙我不會娶。”白慕言起身:“龍叔如果想在華國玩幾天,我倒是可以作陪。”
“站住。”龍培楷在他身後叫住他:“你以爲我今天來了,不達到目的就會放你走嗎?”
龍培楷冷笑一聲,話音剛落,一羣四個黑衣人便將白慕言圍在了中間。
周圍響起一陣騷動,但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白慕言絲毫不畏懼:“這是打算來硬的?”
“只是一個長輩想給目中無人的晚輩一些教訓。”龍培楷冷笑。
就在這時,大廳的門外,突然傳來一聲不滿地喊聲:“你們幹什麼攔着我?我老公在裏面等我,你們再攔着我,我就告訴我老公,讓他收拾你們信不信!”
這聲音……那麼熟悉。
幾乎是這三個月裏,白慕言心心念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