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朗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角落。
那裏堆砌了一座小山一般的翡翠原料,大大小小的各種顏色都有,因爲太多了,導致一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出什麼區別。
謝明朗猶猶豫豫地看着餘九九,欲言又止。
他們身後的高如朗聞言,嗤笑了一聲,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自古那些能開出極品翡翠的原料,都不會像是石頭一樣擺在大廳裏,就連之前賭石女王開的那三塊帝王綠,都是在內廳裏選的原料。”
言外之意,餘九九一個外行,居然在外面的大廳裏選原料。
餘九九沒理他,帶着謝明朗走到她之前指的那個角落,又問了一遍:“你再仔細看看。”
謝明朗雖然也很贊同高如朗剛纔的說法,但是餘九九身爲她的東家,他自然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於是謝明朗開始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
他在觀察的時候,餘九九也在觀察,她靜下來心來,想着之前師傅交給她的口訣,一雙眼彷彿探照燈似的在這些原料上梭巡,還時不時的上手摸一摸。
來參加賭石盛宴的人,幾乎沒有人會認爲這些外廳的石頭能開出極品翡翠,所以他們都是奔着內廳去的。
只是現在內廳的門還沒有到時間打開,所以他們都聚在外面的大廳裏,交際的交際,聊天的聊天,幾乎沒人去看這些堆在外廳的原料。
所以,在仔細觀察原料的餘九九和謝明朗就顯得格外的顯眼。
“他們兩個在幹什麼?外廳的這些石頭都是一些次等品,能開出什麼好東西?”
“我聽說了這個辛蒂跟高如朗打的賭了,這女人大概率是瘋了吧,誰不知道高如朗今年這麼勢在必得,手裏面必定握了一張王牌的!”
“你說的王牌不會是……那個女人吧?”
“或許這個辛蒂只是想拿外面這些石頭練練手呢?我們也不要那麼快下結論,再看看也不遲……”
他話未說完,那邊蹲着的餘九九突然抱着一塊約莫十來斤的原料,對外廳場內的工作人員說道:“就這個了,麻煩幫我登記一下。”
衆人:“……”
他們還以爲她就是隨便看看,先拿這些練練手,卻沒想到這女人來真的???
工作人員一臉懵逼,但是還是按照餘九九說的話,接過她手裏的原料,幫她登了記。
登記的時候,旁邊的人一直盯着這塊原料,彷彿要把它看出花來似的。
餘九九勾脣笑了笑。
這時,她的前面投下一道陰影,餘九九擡頭,對上龍辰玥頗爲擔憂的目光。
“辛蒂,你知不知道賭石盛宴上的原料分爲次等品和上等品,這些在外廳的都是次等品,是以後會便宜賣給那些開賭石莊的老闆的。”
餘九九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她沒想到龍辰玥居然會幫自己?
“次等品?上等品?這個界限是誰規定的呢,原料開都未曾開出來,又能拿什麼去判斷它一定是次等品。”餘九九搖了搖頭。
“這女人絕對是瘋了。”
“是啊,都進了會場居然還盯着這些次等品,這不是浪費錢嗎?”
“你擔心什麼,Y國的常家不是賭王嗎,人家有的是錢,經得起她這麼造作。”
這人話音剛落,餘九九倒是十分贊同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常家的錢就是我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她說這番話原本的目的是想堵住這些人的嘴。
哪曾想到她話音剛落,旁邊走過來一人,站到了龍辰玥的身邊,“走吧,內廳要開了。”
白慕言目光冷淡地瞥了一眼餘九九,表情帶着一絲譏諷:“既然常家有錢,那這個女人就用不着我們管了。”
“可是阿辰,剛纔不是你讓我來告訴她……”龍辰玥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沒想到他爲什麼變臉這麼快。
白慕言的表情微變,打斷了她後面的話:“內廳要開了,我們走吧。”
他的話音剛落,一直緊閉着的兩扇白漆花雕大門彷彿在迴應他似的,終於緩緩打開。
衆人打起精神,往內廳走。
高如朗也不例外,他在跟餘九九擦身而過的時候,譏諷地笑了笑:“既然你這麼喜歡外面這些破石頭,不如你就不要進內廳的大門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贏我。”
餘九九看着他跟看着智障似的。
“你叫我不進去就不進去?”她翻了個白眼,掃了一眼高如朗的身後,不動聲色地挑眉。
“你今天就一個人來了?”餘九九突然問。
高如朗聞言,神情警惕,“你問這個幹什麼?”
餘九九聳了聳肩,沒理他,帶着謝明朗就進了內廳。
內廳擺着的原料比之外廳少了近一半,但是內廳的面積卻比外廳大,相比之於外廳那些原料隨意堆砌在一邊,內廳擺放的整整齊齊,雖然是上百塊原料,卻每一塊都標了序列和重量。
而且內廳的工作人員都穿着統一的黑西裝,戴着白手套,可見舉辦賭石盛宴的人對內廳和外廳的區別對待。
內廳打着明晃晃的光,可以讓人更加清楚地觀察原料。
一進內廳,衆人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工具,這裏看看,那裏摸摸。
就連龍辰玥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致。
卻有兩個人沒動。
一個是幾乎末尾進來的高如朗,他目光隨意地看過這些原料,連上去摸一摸的架勢都沒有。
還有一個則是餘九九。
她只是挑着眉懶洋洋地看着,似乎並不感興趣。
她這個樣子,落入其他人的眼中,便覺得她是害怕了,怕自己選不到好的原料開不出極品翡翠,到時候輸給高如朗。
謝明朗也是這麼想的。
他猶豫着,想要勸一勸餘九九:“老闆,我們如果再不行動的話,一些上好的原料可能就被別人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