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剛剛吐血的緣故，她的臉色極其的蒼白，看上去就像長期營養不良的病人。
可餘九九，只病了十天啊。
“九兒，你什麼時候醒來？”白慕言喃喃道。
既然鶴神醫說餘九九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他就相信這個男人。
可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煎熬了。
他就像是得了皮膚飢渴症的病人，只有一直觸碰到餘九九的皮膚，才能緩解這種症狀。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吻你了。”白慕言依舊沒有感受到餘九九的氣息。
要不是她還有呼吸，白慕言此時一定失控了。
他一直是一個行動派，話音剛落已經起身。
他深深地彎下腰，將所有的氣息全部埋在餘九九的頸窩：“我真的要吻你了。”
微涼的觸感從嘴脣傳遞到白慕言心裏的時候，他的心一樣冰涼。
爲什麼到了他這裏，一個吻就喚不醒公主了呢？
白慕言用嘴脣貼在餘九九的嘴脣、額頭、臉頰上，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這是情侶之間的嬉戲。
“你弄得我好癢。”
突然，安靜的治療室中，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
它是屬於餘九九的聲音。
此時白慕言正在親吻着她的指尖，不含一絲情慾卻飽含深情。
“九兒，你醒了......”白慕言只是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
哪怕他心裏有準備，也沒有想到餘九九真的會清醒過來。
“怎麼這副表情，你是不是趁着我睡覺的時候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餘九九開了個俏皮的玩笑。
大概是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說話了，而身體機能又是靠着液體維持的，所以聲音帶着明顯的嘶啞。
然而就是這並不好聽的聲音，對白慕言來說宛如天籟。
“你要喝點水麼？”白慕言這時候才如夢初醒。
他手忙腳亂的起身，想要去給餘九九倒水，卻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邊架子。
刺耳的聲音瞬間傳來。
“我現在給你去倒。”白慕言身子一僵。
他就像是個毛手毛腳的愣頭青似的，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飲水機前。
不用轉身都知道，他背後的餘九九已經快要笑死了。
“慕言，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餘九九艱難的撐起身子，佯裝生氣道。
哪怕鶴神醫已經將她體內的污血排出，可這段時間畢竟傷了她的根本，毒素也沒有清除。
餘九九的身子，終歸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樣。
“怎麼可能。”白慕言背對着餘九九，聲音悶悶的。
水流聲刺激着他的耳膜，讓白慕言奇蹟般的安靜了下來。
“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他動了動嘴脣，說出了心中所想。
哪怕所有人都沒有責備過白慕言，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終歸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不是他一直放縱薇薇安，還妄想着息事寧人，餘九九說不定就不會中毒了。
“毒是你下的？”餘九九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她原本就因爲剛剛清醒，氣息比較弱。
等說完這些，已經開始有些喘了。
“別說了，趕緊喝點水。”白慕言看着她的模樣，也顧不得心中的愧疚了。
牀上的人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守護的人，卻因爲他變成了這樣。
餘九九也不拒絕，就着白慕言的手慢慢喝了兩口。
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並不能多喝，只能暫時溼潤一下嗓子。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喫好喫的。”白慕言在心中大概估摸了一下。
等餘九九了個三小口之後，就將杯子收回去了。
“再給我喝一點。”餘九九原本雙手捧着杯子。
現在被白慕言帶走了，就像小孩子一樣擡着胳膊想要抓回來。
“聽話，你暫時還不能喝那麼多水。”白慕言隨手將紙杯放在一邊，安撫的摸着餘九九的長髮。
“好吧。”餘九九有些委屈。
可又擔心白慕言覺得愧疚，就沒有繼續多說什麼了。
她瞭解這個男人。
哪怕周圍都是他認知中的朋友，也不會向對方透露出任何一點兒心聲。
所以沒有人知道白慕言其實一直在自責，只要餘九九不清醒他就一直在自責。
“我給你說，這件事是薇薇安自己犯賤，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你不趁着我睡覺，在外面沾花惹草就是對得起我了。”餘九九用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
又微微側過腦袋，抓住了耳邊的大手。
白慕言的手抓起來並不舒服，可餘九九還是沒捨得鬆手。
“胡鬧。”白慕言這是第三次聽到這句話了。
忍不住捏了餘九九的鼻子一下，小聲吐槽了一句。
“哪怕你以後推着我，看你和別的老頭一起跳廣場舞，我都不會去和別人在一起的。”他和餘九九在一起的時候，一向話比較多。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略微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連自己都逗笑了。
“好了，我好不容易清醒一會兒，就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了。”餘九九手指微微用力，捏着白慕言的手掌。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哪怕現在她的頭腦格外清楚，也畢竟不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那你還說。”白慕言語氣中竟然透露出了一絲委屈。
餘九九一聽他這麼說，直接歪頭咬住了他的大手，不過也沒有捨得用力。
“你要是還惦記着包攬我中毒的責任，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和薇薇安是一夥的？”她只是身體不太好，並不是腦子不清楚。
果然這句話說完，白慕言愣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有這種腦回路。
“來吧，睡到我旁邊。”餘九九也不管白慕言有什麼反應，稍微往旁邊挪了一下。
這個牀其實很大，足夠容納兩個人了。
白慕言沒有迴應，只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想法。
他隨手將外套丟在一邊，翻身躺在了餘九九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