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呀”看着這些比自己高一頭的師弟,身上揹着大包小包,眉開眼笑。這是自己當大師姐的福利,出門不用親自帶東西,自有能者服其勞。自己只管揹着手,邁方步就好,像師尊那樣!
“師姐,師姐,你去看看吧,那幾個新來的,總哭,要回家,也不起牀,也不洗臉,也不幹活,煩死了。”
“不會把他們拉起來啊?”
“拉也不起,還咬人”
“都要集合了,師尊知道會不高興的。走,去看看!再不聽話就揍。”威風凜凜的大師姐,發號施令。
“師姐,師傅說,要以理服人,不準打人。”
“我說打人了嗎?我們不能打人,就是揍。我師尊就是這麼講道理的。”前任缺心眼現在可是在妮子手裏,這個二子,前任的缺心眼可沒少在背後說劉暢的壞話,還是有圖有真相的那種。
“好,聽大師姐的。”聽師姐解釋了打人和揍的區別,這幾個大孩子恍然大悟,大師姐就是大師姐,悟性就是高!打人是不好的,不文明;揍,講道理的一種形式,很文明。
有倆還心虛的用眼角瞟了一下妮子:什麼時候也和大師姐講講道理?突然感覺渾身一冷,算了,他的後臺是禿頭嬰嬰怪。
“你們幾個”幾個爪牙踹開房門,大師姐背手方步走了進來:
“我數到三,再不起牀,就揍!”大師姐脾氣火爆,話語簡單、粗暴。
“我們要回家”
“一”大師姐豎起一個手指。
“我們要媽媽”
“二”大師姐豎起第二個手指。
“我們。。。起牀。”看到大師姐的第三個手指馬上就要豎起來了,那五個還在牀上嗚嗚的,有大有小的,立刻停止了哭聲,麻麻溜溜的起來了。
這陣仗太嚇人了,媽媽又沒在身邊,小孩不喫眼前虧。
看着乖乖聽話的幾個人,手忙腳亂的穿衣服,有的還把衣服穿反了。跟進來的幾個爪牙,對大師姐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自己剛纔也嚇唬過他們,咋就不管用呢?他們沒注意到的是,他們嚇唬的時候,背後沒人;大師姐說話的時候,背後有一羣張牙舞爪的人啊。
妮子帶着一羣爪牙,各個寢室轉了一圈後,讓那些還在牀上喊媽媽的,見識到比媽媽更可怕的動物後,所有牀上,空無一人。
早餐很豐盛,有中餐,有西餐。當然,不是人做的,是機器做的。以前,劉暢他們從沒啓用過餐飲系統,主要是人少,他們又沒事可幹,便自己動手。還有就是機器的做的味道千篇一律的原因,不如自己親自動手,各種喫食隨心所欲。現在不行了,人多了,他們的時間也不允許他們在食物上耗費太多精力,這才啓用了餐飲系統。
原定的郊遊,就是郊遊,在郊區遊,在基地的四周到處轉悠轉悠,昨天,把姑姑他們的問題解決後,劉暢的心情很舒暢,臨時決定,來個全球一日遊,一日不夠就兩日。
四位班主任看見問題解決,也沒提反對意見。
聽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要屬於那些孩子了,他們除了接他們來的時候,坐過飛行器,都沒再坐過。而且,第一次,看見怪模怪樣的東西,恐懼的心理佔大多數,根本沒注意自己是在飛。當聽到個別膽大的描述,只見過鳥飛,沒想到自己也能飛,連做夢都沒想過,個個後悔不已。
今天,當宣佈可以再飛的時候,那些原本想家,想媽媽的,早把家在哪,媽媽是誰忘了,興奮之情難以描述。
有些還拉着大師姐的手,激動得直跳,詢問那個東西咋在哪,咋還不來,連大師姐今早要揍他們的事都忘了。
當飛行器緩緩落下來的時候,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時的恐懼了,而是激動,互相抱着跳腳的尖叫。圓圓的飛行器還沒停穩,艙門還沒打開,就有一些小傢伙向前涌去,搞得四位班主任邊拉邊叫,一陣忙亂。
懸梯終於放下來了,很窄,僅能容一人通過,當然,孩子可以並排走兩人,雖然有四位班主任的維持,隊形還是亂了,有的幾人擠在一堆,卡在玄梯上。
這是個觀光飛行器,周圍的舷窗都是能打開的,能容納二百多人,每個孩子衝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佔領有利地形---佔領舷窗,那些較小的站在後面,乾着急沒辦法,誰叫自己小,搶不過人家。
這羣小傢伙,都是千調萬選的,個個個子不大,智力都是超常的,知道哭鬧肯定沒有用。你看那邊,就有小傢伙掏出了“金不換”。
“雲,這是雲,我們真的在飛”
“飛的好高呀”激動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機艙。
“師尊,我們要到哪裏啊”妮子離開了舷窗,來到劉暢面前。
“你想到哪裏,師尊就帶你們到哪裏。妮子,你想到哪裏去啊?”
“我想看看媽媽。”自己來到這裏已經三年多了,自己有超常的記憶,畢竟三年了,母親在自己心中都有些模糊,但這種模糊不是忘記,平時,自己在夜半的時候,也常常因爲思念而哭醒,但師傅和師奶都很忙,沒敢跟劉暢或劉玲說。
今天,幾個小師弟的哭聲,勾起她對媽媽的思念。
“想媽媽了?”劉暢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愛徒,心裏也有些自責,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和奴隸的子女還好些,他們爲了生存,有些很小就會被賣掉,親情很淡。
但也有些是平民甚至是家境不錯家的子女,自己是以鬼谷子招生的名義,可以說是騙來的。。
“嗯”
妮子不斷地用手纏繞自己的頭髮,心情有些忐忑。
“你先去和他們玩一會兒,我和你師傅們商量一下”打發走妮子,劉暢環顧一下,正面看着劉玲他們四人:
“你們那裏應該也有類似的情況吧?”
“有”瑪利亞肯定的說。
“我們也有”甘妮杜和瓊斯也肯定了這種情況。
“我們幾位大姐,我咋從來沒聽見你們想家啊?”劉暢眯縫眼睛,很有調侃的意味。
“想啊,當然想啊!”瓊斯露出潔白的牙齒:“我想我什麼時候能有個家該多好。”
“有什麼敢擋住我們黑姐的腳步。說,小弟馬上把他綁來,翻了天了!”
“你黑姐我都快六十歲,還跟我開這種玩笑,沒大沒小。”
“誰規定六十歲就不能結婚嫁人了?我祖父就是六十多納妾生子的。”
“你祖父是誰,那是皇帝,誰能和他比。”
“我們的家,在幾十年前就不存在了,也許還有兄弟姐妹和他們的後人,可父母不在,這個家就不再是家了。兄弟姐妹和兄弟姐妹的子女,對我來說,僅僅是親戚而已。”甘妮杜大嬸就是大嬸,說話充滿哲理。
“有家能如何”一邊傳來劉玲幽幽的聲音:“逢亂世,說散就散了”
“姑姑不想去看看喜兒嗎?”
“不看了,看了又能如何,不過徒增感傷罷了。”
“能安排那些想家的孩子回家看看,就安排一下吧。這個世道,有個家不容易。有親情就更難得了。別讓他們留有遺憾。”這是瑪利亞的聲音,她兩眼依舊看着舷窗外的白雲,連頭都沒回,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十幾個匈奴女孩真的很特別,她們可從來沒說想家。”這是作爲班主任的劉玲,發現的情況。
“匈奴人的家庭觀念沒有你們漢人那樣強。她們到哪裏,哪裏就是家,她們的生存能力是這個世界最強的。”
“我招的弟子當然隨我,能生存的地方能生存,不能生存的地方也能生存。腦袋掉了,找個地方洗乾淨,縫上繼續活着。”
“這都三四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的家是不是還在原地。你那幾個匈奴女弟子,就別想了,她們的家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劉玲太瞭解漢朝的情況了,雖說現在的皇帝與民休息,沒有戰亂,但很多地方,民間遷徙還是嚴重的。
“盡人事,安天命吧”對於家這個詞,劉暢的感觸是十分深刻的,其樂融融的一個家,現在就他一個人了,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嫂子,幾乎一夜之間都沒了。
話題越來越沉重,最後都沉默不語了。
“我看這樣吧,把能找到的孩子父母聚攏到一塊,反正我們離開的時間還有幾十年,這幾十年,我們也不用再到處跑了,也能給他們盡力的幫助,幾十年後,這些孩子也能爲他們的父母養老送終,盡一份孝心。”劉暢是最能體會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首先打破沉默。
“也不必都弄到一塊,畢竟東方和西方,不管是生活習慣還是文化習慣都不一樣,強行弄到一起,搞不好還會有麻煩。”
“我看行”
“那就這麼定了”
“如果有人不願意,咋辦?”
“讓那些孩子與他們的父母商量吧,不強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