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傲天下 >第六十六章 金累絲海閣雙龍紋盆珠
    果然,還沒有到第三日,已經傳來消息:欽天臨監推算出七月初八是個上上的大吉之日,當天大皇子將正式冊封爲東宮太子。

    一切的波濤暗涌隨着這道旨意而來浮之水面。

    已經明旨冊封的事情斷然是不會再有變了!東宮本來就是一直存的,只是這三十多年來沒有人住過。皇上那個時候倒是想住,先皇一直沒有讓他住,這麼心心念念多少年了。想當初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曾偷偷摸摸地來過這裏,那時心裏念着臉上盼着就是有朝一日能住進東宮。如今看着還是原來心中刻畫的樣子更是有感而傷,而這種自己想而不能的東西兒子倒是輕而易舉地握在了手上。

    “父皇當年沒有福份,還來不及住在這東宮裏。”

    誰不知道,先皇當時未立太子惹得幾個皇子明爭暗鬥的。先皇不懼衆臣咄咄逼人的“立長立賢”之說,堅持要立他一心器重的幼子,結果偏不如人意。

    “兒子願在東宮時時伶聽父親的教誨!”大皇子恭敬且有禮,亦步亦趨的跟在皇上的後面。

    “東宮必竟是你太子之所,我這個皇上也不能時時都來,你自己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你是東宮太子,是衆皇子之楷模。”

    “兒子惶恐!”大皇子單膝跪下。

    “惶恐什麼?在其位擔其責,太子不比皇子!”皇上明着教導,實則已經有微微的不滿。

    遠處的謝尚宮正在指揮着宮人擺放花盆,東宮雖不如後宮那般賞花看鳥,可必要的花草裝飾點綴還是要的。一應規制謝尚宮更是不敢有任何的馬虎,樣樣精緻,只恨不能再錦上添花了。

    “悅食樓的案子查得怎麼樣?”

    太子上位之初,皇上就給他辦了兩個案子。顧氏偷書案倒是辦的雷厲風行,但這個悅食樓的案子就有點.......。

    “嗯.......”大皇子的額間已經有微微的細汗。

    事實查明,那上官凌欺弱霸民,雖說失手打釘這個謝商人,可若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來說是得殺人償命的。但是父皇又一手提拔了上官爲尚書,而且上官大人鐵面無私,一把將兒子送到衙門官辦。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道道,昭業有點頭疼。

    “嗯什麼嗯,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還有什麼說不出來的?”皇上不滿地說道。

    “那上官凌真是殺人,不過是失手的。”懾於皇上的怒氣,大皇子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

    “那後面怎麼處理?”

    難就難在這裏,這應該怎麼處理呢?查個事情的真相其實一點也不難,難就難在對事情的把控和後面的發展。

    “兒臣不知應當如何,謹聽父皇示下。”大皇子囁嚅道。

    “我示下?”皇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我若示下還需要你這個太子幹什麼嗎?”

    此話一出,大皇子是嚇得雙腿直跪,頭撲通撲通的磕頭。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皇上拂袖而去!

    正當大皇子以爲可以喘口氣的時候,只聽“咣嚓咣嚓”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這要反天了!”

    大皇子三步併成兩步跑向前去。

    正廳的走廊間,穩穩地放着一盆金累絲海閣雙龍紋盆珠寶景盆!

    那是月牙國進貢只能放在父皇的御書房,如今怎麼會在這裏?會擺放在他這個東宮準太子的場所。

    皇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皇子軟弱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他這個太子是不是當不成了?

    壽康宮的昭和殿內,小落正在悠閒自在的喫着冰鎮西瓜,據說這西瓜可是江南魚米之鄉的廬陵送過來的,可甜可甜了。而且自從太后接管了尚宮局後,她這裏又添了青銅冰鑑。雖說樣式沒有那麼的好看,也不知道怎麼個用法,但是隻要把整個西瓜放進去兩刻鐘後,再切開來喫,可甜可甜了!

    “縣主,您還在這裏喫上了呢!”玉柳婀娜多姿扭着她那小細腰跑了過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太后叫您過去。”

    “哦,什麼事?”小落接過靈桂的紅梅絹帕擦了擦嘴。

    “太子,太子”她嚥了咽口水。

    “還沒有正式冊封太子,不能隨意提起!”小落嚴肅地糾正道。

    “是東宮,東宮出事了。”

    小落看向她,果然事情還沒有開始呢就已經快要結束了嗎?

    一路上,玉柳以最快的語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小落講了個遍。謝尚宮歸太后掌管,她壞了事情太后也是有責任的。

    “你說我還能指望你能幹點什麼?”遠遠就能感覺到太后的怒氣衝衝,

    “你爲了你自家弟弟,也不能這樣去害太子啊!”永娘適時地在旁邊補充着。

    謝尚宮心虛地低下頭,她是有那麼一點意思,可絕對想不到會發生今天這樣的局面。再被永娘這麼一低頭,她立即跪了下頭,頭磕如搗蒜一般道,

    “太后明鑑,太后明鑑,奴婢就是有一百兒個膽也不敢對太子不敬啊!”

    “太后明鑑,太后我家弟弟那不過賤命一條,哪裏值得這般,太后明鑑啊”。

    磕到後面已經是鼻涕眼淚一大把了。

    “尚宮你是做不成了,先自請官降一級做個代尚宮吧,我現在也不找人,你自己看着辦吧。”太后不喜看人流淚快刀斬成麻地道。

    “太后你可要救我,太后救我!”

    永娘示意着下階的一個丫頭趕緊把不情願的尚宮半推半請地拉了出去。

    “祖母彆氣,爲這點人生氣不值當。”小落在門口與謝尚宮打了個照面,進屋內趕緊上前扶着。

    “是落兒來了,落兒啊剛纔的你也都聽到了吧。”太后面露疲色。

    小落朝身邊的永娘看了一眼,她倒是一臉慈愛地看着自己,好像在說:“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

    “落兒可是沒有見過謝尚宮這副模樣,以前她可是威風的很。”小落知太后之意,落井下石地說道。

    “你這孩子,就是嘴貧!”逗得太后一笑,小落便知自己說話是說到了她的心窩裏。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嘮叨了一些家常,門口的宮人來報說是大皇子來了。

    小落心下一驚,大皇子莫不是過來問罪來的?

    他居然有這個膽?

    “落兒,如果安排讓你去東宮做個女官,可會委屈?”太后擦了擦手問道。

    “不委屈!孫女願往。”小落立馬說到,沒有任何遲疑和試探。

    太后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來太后這裏小落就已經想過來,謝尚宮有這麼大的膽子可以把這盆象徵着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富可敵國的財力放在東宮,沒有太后的暗示就是借她十個膽怕她也是不敢的。

    只是太后這般做是爲了如何?只是爲了讓自己去東宮,可那不也牽連了大皇子李昭業嗎?

    寧妃向來自由漫散慣了,難道她是在警示寧妃對她的不尊敬?

    太后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吧。

    雖然極力的掩飾,但那微腫的眼圈還是告訴別人,他哭過。

    太后看了一眼永娘,永娘帶着一衆下人走了出去,屋內只有他們倆和小落三人。

    “哎喲,我的好孫兒,這是怎麼啦?”太后一臉的心疼,

    “都是要當太子的人,可不能這般由着自己的性子。”

    “皇祖母,您可要爲我做主啊!”大皇子話音剛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做主做主,什麼事情還值得這般,動不動就下跪的,”太后臉上佯裝慍色,

    “男兒膝下有黃金!知不知道!”

    說罷還用茶杯敲了敲桌子,“嘭”的的一聲雖不響卻很脆,蕩擊着昭業那個懸浮的心。

    “是,孫兒錯了!”大皇子還是有點憋屈,雖站直了身子卻是低下頭。

    “說吧,什麼事?”

    大皇子眼望了望,小落一副歸然不動的樣子。

    “就是那個謝尚宮,她要害兒臣。”一出口就是尺呆了小落,堂堂皇子居然這般直言。

    “放肆,你是天家皇子天黃貴胄,她一個區區的尚宮,還有這等不臣之心!”

    “真的祖母,她不僅要害我,還要害祖母!”

    小落心裏一咯噔,這個謝尚宮不會是說什麼什麼不利於太的話了吧。

    “她說,她說,”大皇子一邊說一邊微微側着頭看向太后,只此一眼便知自己實在是心虛,因爲太后正直直地瞪着她。

    可能還真是有點心虛,大皇子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

    “她說是祖母您讓她放的......”

    話一出,大皇子立馬閃身到一旁,後退了兩步。

    果然生氣有如太后這般,手中的瓷杯砸了過來。

    “祖母息怒,祖母息怒!”小落忙上前雙手前後背地勻着。

    “殿下何必說這樣的話來氣祖母,祖母也是上了年紀的人,殿下不能由着自己說吧。”

    “說,你讓他說,看他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太后已經是怒氣衝冠了!

    “這不是我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大皇子還在掙扎。

    “殿下,謝尚宮剛剛已經過來,她已經自請降一級官階是個代尚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