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靜的只有翻書的聲音,就連客棧的小二都沒有進來收亭子裏的碗盤,想必是誰吩咐過了。
忽然,鳳羽周身慵懶的姿態一收,恢復了清冷之色。
院中落下了五名黑衣人。那五名黑衣人的氣息透着森森冷意。
鳳羽微微擡眸,只一眼,她便知道這些人來自哪裏?她今日沒有遮蓋眉間印記,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硃砂愈濃,詭異的妖冶。
爲首的人看到鳳羽的容貌愣了一瞬。
“姑娘可是長生殿殿主?”
“奉我魔宗宗主之令,請鳳殿主前往不死山一見”
鳳羽依舊坐着沒動,聲音清冷:“怎麼找來的?”
她從長生殿出來的時候,特意探過周邊。不是跟着她來的,那就是從玉池宮跟過來的了?
那爲首的一人,緊握手中的劍,緊張的嚥了嚥了口水。
鳳羽也不再等他回答,一拂袖,瞬間一股靈力襲上那五名黑衣人,爲首的黑衣人瞳孔一縮,來不及躲閃,咣咣幾聲悶響,幾人飛身倒地。
“你~”
鳳羽一眯眼,一股肅殺之氣瞬間蔓延至整個院落。那股殺氣駭得地上幾人不敢動彈。爲首的黑衣人嘴角泛着血跡,他不是不敢動,而是根本動不了…
果然如宗主所說,這任長生殿的殿主靈力超前,無人能比。
“別再跟着我,下一次,你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鳳羽氣勢一收,那五名黑衣人轉瞬消失在了原地。鳳羽又倚在柱子上翻起了雜記。絲毫沒有被方纔的事影響到。
鬱州城外十里亭,聽雨四人戴帷帽的戴帷帽,遮面的遮面。
風鳴提劍而回,皺眉道:“魔宗的人怎麼會到了鬱州?”
微霜遞過水囊:“百年之期已到,他們怎會老實的待在那荒涼的地界,怕是不少人已經暗中出來了”
“方纔捉了一個,據他所說,已經有人魔宗弟子潛進鬱州城了,我還沒問完,他就死了,我仔細查看了,該是下了什麼禁制”
聽雨轉身看向鬱州城:“殿主不就在鬱州城?會不會是衝着殿主去的?”
雪和抱着劍倚在柱子上,閉着眼道:“擔心什麼,都是些小魚小蝦,連殿主的身都近不了”
這倒是。
雪和擡眼看向高空中的紙鳶:“看看,看看這兩位多自在,跑這來放紙鳶”
遠處高空中飛着一隻紙鳶,線的一頭正是笑得歡快的樂歸,不遠處站着越靈清。
雪和又感慨道:“他這是什麼福氣啊,人雖然傻,腦子不好使,話也說不利索,命卻好”
幾人難得的意見一致。
聽雨笑道:“他師從長源大人,就連星衍幾位真人都不曾有過這待遇,你和風鳴可試過他的劍術?”
聞言,風鳴雪和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風鳴開了口:“在後山見過他練劍,不過都是基本功,他又不愛理人”
“他是從哪抱來的?”
幾人一怔,看向問話的微霜:“什麼?”
“樂歸,他不是很小的時候就被長源大人抱回來了嗎?”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搖搖頭。
只有雪和眉頭一凝,他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經微霜一提,他心裏一動,爲何長源大人幾百年來都不曾收弟子,卻將一個說話不利索的樂歸留在身邊?
這到底是因爲是什麼?回去他得去問問星衍真人。
“雪和!你退後些,別讓靈清看到了”聽雨提醒道。
雪和無奈的往後退了退,讓柱子遮住那半個身子。
“就算靈清看到了他也不會告訴殿主的,他知道咱們是擔心殿主。”
聽雨白了他一眼:“他是不會說,他心思要是不小心露在臉上,他能藏的住嗎?”
是了,他與殿主心神相通,殿主稍一探知,他們就暴露了。
遠處高空的紙鳶越飛越高,院子中的鳳羽卻越來越困,她便倚在柱子上小憩。
熟悉的氣息忽然包裹着鳳羽,鳳羽張開眸子:“你去哪了?”
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江行舟颳了一下鳳羽的鼻子,“你來”
他牽着鳳羽的手走到他放門口,錦書點頭示意,江行舟伸出手捂上鳳羽的眼睛。
“別動”
他們主僕這是做什麼?窗戶上糊那麼厚的紙做什麼?
“往前走,別怕”
身後的門被關上。
“阿羽你慢一點,走左面,等一下,等一下。”
鳳羽:“什麼東西這麼神祕?還非得捂着我眼睛?”
“馬上,馬上了”
江行舟的聲音落在她耳後,酥酥麻麻的。被捂着的眼睛突然打開,室內一片漆黑,也未掌燈,鳳羽卻愣在了原地。
耳後又傳來江行舟的呼吸,聲音溫柔極了:“好不好看?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滿室的螢火蟲在飛舞,閃着瑩瑩的光,讓人想隨着螢火蟲翩翩起舞。
“好美啊”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螢火蟲,她昨日只是提了一下,那他們豈不是連夜去捉的?捉這麼多得用多久?
一夜嗎?所以現在纔回來。
身後的人突然環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哪有你美?”
耳後突然落下一吻,江行舟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脣,很溫柔的吻着,一吻後,他將鳳羽抱在懷裏。
“阿羽~”
“嗯”
“阿羽,我們成親吧~”
鳳羽腦子瞬間炸開,腦子亂得厲害,她臉色一白,但在暗室裏江行舟又看不到。
“等我從西南迴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我們成親吧?”
這句話不斷在鳳羽耳邊迴響,霎時間一些片段就在腦中來回閃現,這,這不是她曾經做過的夢嗎?
當年去天玄的路上,她清楚的記得,因爲那夜她醒了之後再沒敢入睡,去逛了晉寧,結果想喫素面,身上卻沒帶錢。還是葉衡的人將她帶回去的。
怎麼會這樣?那些夢?忽然鳳羽記起那個最絕望的夢,她身子一僵。
夢裏江行舟,死了…
鳳羽心口發疼,呼吸都亂了。
“阿羽?”
江行舟終於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鳳羽?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