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後來兩個人關係緩和,她喊她一起摘菜的時候,也沒覺得明寒煙會來。
結果她真的來了。
現在田珍珠看明寒煙是越看越滿意,長得好看才配得上程思,太瘦也沒關係,以後多喫她做的飯就好了,而且還能學着持家摘菜。
所以現在明寒煙在田珍珠眼裏驕縱一點也沒關係。
明寒煙倒是沒去想田珍珠在想什麼。
她純屬覺得好玩。
原來泥土這麼軟,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雲朵上面。
直到程思抓住她的手,她才停下來。
少女白皙的腳踩在泥裏,小腿處也有幾道泥印,卻一點也不顯髒,倒像是珍珠外面的蚌殼,讓人忍不住的去打開露出裏面柔軟潔白的內芯。
程思朝着明寒煙伸出手,他的指尖乾燥溫暖,風從那些菜葉中掠過,帶着暑氣的溫柔在他的指尖和她的臉頰間跳躍。
他從她的臉頰上勾出一抹泥:“小花貓。”
“老大你來啦。”周慶的聲音蓋過程思的聲音,明寒煙看着程思冷淡的面容,覺得剛剛一定是自己幻聽了。
“好幾天沒來菜地了,這裏結了好多瓜果,老大你多帶點回去。”周慶拎着袋子遞給程思,“家裏種的老大你不要,不會還花錢去買吧。”
若是花錢買的東西,程思從來沒白要過他的東西,只有這種蔬菜水果,他老大才不會推辭。
“好。”程思接過袋子,準備回去。
“等等我。”明寒煙悄悄的把她摘的東西放到程思的袋子裏去。
田珍珠眼尖的看到明寒煙偷偷放的東西,大罵道:“你這丫頭,說了讓你別摘,你還摘了那麼多……”
明寒煙鞋也不穿了,光着腳往前跑去,然後被程思攔住。
“穿鞋。”程思皺眉看着明寒煙,“地上可能有玻璃碎片。”
這塊本來就是開墾的荒地,菜園裏的土都是田珍珠精挑細篩的,但是路邊的土裏有什麼就不確定了。
“我腳髒。”
程思看到明寒煙嫌棄的表情,沉默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嫌棄自己的人。
他伸手將明寒煙打橫抱了起來,明寒煙有些驚訝,卻不忘指揮程思:“走快點,田大媽要追上來了。”
她往後覷着,看到田珍珠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追不上來,還對着田珍珠做了個鬼臉。
“追不上我吧。”明寒煙笑着大喊。
少女的笑聲嬌俏,讓這個夏天都染上了幾分輕快。
“你拿了什麼東西。”程思問道。
明寒煙將袋子抱在懷裏,從裏面掏出好幾朵小花:“看。”
“田大媽真小氣,就幾朵小花也不讓我摘。”
程思無言的看着那些花,她的那些小花都是菜花,有黃色的西紅柿花、紫色的茄子花、白色的葫蘆花。
程思勾脣,難怪田阿姨氣的跳腳。
“你喜歡花?”問完之後,程思抿緊脣瓣。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問這個問題,她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有什麼資格去問這些。
明寒煙點點頭,“喜歡。”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些花。
而在她回答完之後,一路上程思都沒有再說過話,明寒煙明顯的感受到程思的氣息冷硬下來。
“這是她的衣服,你穿看適不適合。”
他的目光冷淡,像是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明寒煙知道程思說的她是誰,只不過她要是穿了他媽媽的衣服,她還有衣服嗎?
所以她遲疑了兩秒。
“白血病不傳染。”
明寒煙猛地擡頭看向程思,他覺得她遲疑是因爲他媽媽的病嗎?
程思同明寒煙對視着,眸子黑的看不出情緒,倒是少女的鹿眸被怒火點的很亮。
明寒煙拽過程思手裏的衣服,氣沖沖的關上休息室的門。
等到明寒煙洗完澡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程思不在,周慶在打掃衛生。
她看了看她擺的花,躊躇着開口:“周慶,這些花很貴嗎?”
周慶誇張的哇了一聲:“你不會不認識這些花吧。”
“誰說我不認識……”明寒煙說話底氣有些虛,“你只要跟我說這些花貴不貴就行了。”
“你還說你認識。”周慶看明寒煙瞪過來,立馬改口道,“不貴不貴,不過就是一些菜花罷了。”
“真的啊。”周慶有些不明所以。
明寒煙咬脣:“既然又不貴,他生什麼氣?”
“誰生氣?”
“你老大。”明寒煙覺得就是從他看到她摘的那些花開始,就有些不對勁。
“那怎麼可能,我可是第一次見到我老大這麼溫柔的樣子,他怎麼可能因爲這些菜花對你生氣。”
“什麼時候對我溫柔過。”明寒煙嘀咕,眼神望着那些花問周慶:“你跟我說說這些花都是什麼花?”
周慶一一跟明寒煙說了一遍,最後替程思解釋道:“可能是老大覺得有些浪費吧,畢竟這些花以後都是可以長成果實的,不過你放心,我老大不可能因爲這個生氣。”
“知道了,你走吧,這裏我來打掃就行了。”
“你會嗎……”看到明寒煙的眼神,周慶立馬道,“成,成,你來打掃,那你辛苦了。”
周慶出去的時候想着不放心還是給程思打了個電話。
*
程思深夜回來打開修車行的門就看到修車行裏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他走到櫃子前,移開櫃子,櫃子後面藏的東西就嘩啦啦的掉出來了。
那些髒的醜的東西滾得到處都是。
他看着這些東西都能想象到明寒煙收拾的時候是怎麼收拾的。
明寒煙聽到聲音,朦朧着眼從裏面走出來。
“這就是你打掃的?”程思指着地上的東西道。
明寒煙伸手抓了一下後背,看着地上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嗯。”
說完她又往脖子後面撓了一下。
“你動什麼?”程思看着明寒煙的動作,大步走到她面前。
明寒煙嚇了一跳,搖搖頭:“沒什麼。”
說完她又想去碰自己的後腰,然後忍住了。
程思盯着明寒煙,明寒煙忍了一會然後忍不住了,伸手又撓了脖子,結果脖子那裏就被她撓出幾道血痕。
程思抓住了明寒煙的手不讓她動,她難受的想掙脫:“你放開我。”
看她又要用另一隻手去撓,程思直接將她箍進自己的懷裏:“別動,怎麼了?”
懷裏的少女已經被逼的眼角泛起淚花,她仰着頭道:“癢。”
程思心一沉,將她帶到房間裏,伸手掀開她後背衣服的時候猶豫了一秒。?
“別動。”他在她耳邊低語,“我能看一下嗎?”
癢又不能碰的滋味,逼得明寒煙已經有了泣音。
程思不再猶豫的掀開她後背的衣服,然後就看到她的後背上已經在她睡着無意識的時候撓出了無數道紅血印。
悽慘中卻帶着美,像是一朵朵紅梅綻放在雪中。
“把衣服脫了。”程思果斷的想幫明寒煙脫衣服,明寒煙卻掙開程思的鉗制。
“不,我沒有嫌棄它。”明寒煙環抱着自己,“我知道白血病不傳染。”
程思沒想到明寒煙這個時候還想着他之前說的那句話。
少女的臉頰紅撲撲的,雙眼溼潤,想撓不敢撓的樣子,讓他極其後悔之前說了那句話。
他再次按住明寒煙的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明煙,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不嫌棄它,你是過敏了。”
其實因爲過敏,明寒煙的體溫已經有些上升,她眨了眨溼潤的眼睛,過了會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被擄走的時候,身上穿的還是爲了試鏡買的衣服,爲了符合戲裏的身份,衣服看起來廉價,實際上質量卻很好。
“我自己換。”
明寒煙慢吞吞的道。
程思點點頭,主動拿來了之前的襯衣。
“我不看,你換完我帶你去醫院。”
程思背對着明寒煙,等着明寒煙換衣服,但是身後不僅有衣料摩擦的聲音,還有少女指甲劃在皮膚上的聲音。
明寒煙的衣服半解着,指尖撓的鎖骨那片紅痕累累,傻愣愣的看着男人說話不算數的又握住了她的雙手。
他垂着睫毛,低聲輕嘆:“怎麼這麼不聽話。”
指尖粗糙,劃在細嫩的皮膚上讓明寒煙忍不住的想更多,卻被按住肩膀。
她不滿的擡頭看去,想發火,卻又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現在是受制於人,於是下意識的改變策略,嬌氣的撒起嬌來:“背好癢……”
“你碰碰呀。”
“嗚嗚嗚,難道你不想摸摸煙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