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在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千天逸的情緒終有了波動,“你把話說清楚。”
千天縱起身,端起一杯未喝過的茶走過去,伸手遞出去:
“簡單點來說,就是有人替你去送死了。”
“替我去送死?”千天逸的聲音有些顫抖,“是......誰?”
千天縱:“大哥不必如此緊張,是一名死士。”
這個消息令千天逸緩了好一會兒,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皇上的意思?”
“自然。”千天縱笑道,“不過,這主意是靈兒向皇上提的。”
千天逸震驚地看過去:“五妹妹?她回來了?”
千天縱:“嗯。”
千天逸神色狐疑:“那府裏的那位——”
千天縱:“靈兒還未回府。”
千天逸:“她現下在何處?”
千天縱:“逍遙王府。”
千天逸微笑,心裏裝的事也在此刻鬆了下來:“沒事就好。”
“大哥,有一件事,我要與你說。”千天縱將話題切入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許是知曉了自己所擔憂之人已無危險,千天逸的心態很輕鬆:“何事?”
千天縱:“你在這裏的這段時日,有着一項重要的任務,便是蟄伏,靜待時機。皇城若有變動,會有人來通知。到時,就是你重新回去的時機。”
千天逸:“好。”
“皇上派了一隊禁軍在此,主要是保護你的安全,其次便是打探一些事情。”千天縱話語稍緩,“這個地方很安全,一般人找不到,更是不好進來。
“因爲你的身份特殊,是以,你不能離開這裏,若是有什麼消息,禁軍會告知於你。這裏環境不錯,你可以趁此段時間,好好休養生息。祝姑娘開的一些藥,我帶了過來。”
聽着這一連串的安排,千天逸並不傻,很快便領會了過來。
事已至此,這好像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在這裏,雖不得自由,但好在比較清淨吧。
他也只能如是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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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氣灰濛濛的,下起了濛濛細雨。
經過幾日的臥牀歇息,千靈已經可以下榻走動。
路面溼滑,加之她身子尚還虛弱,夏墨辰不允許她外出。
夏墨辰的身子本就弱,這樣潮溼的陰雨天,最是容易生病,千靈也不允許他外出。
於是,兩人最後在房中下起了棋。
夏墨辰棋藝精湛,與其對弈之人,無人能贏過他。
這日,從無敵手的他,輸了一整個下午。
最後一枚黑棋落下,棋局已成定局,勝負已見分曉。
千靈的視線自棋盤轉到了對面之人的身上。
她上揚着脣角,精緻的面容之上卻是不見絲毫的笑意。
“夏墨辰,你是故意輸給我的?”
嗓音清甜,話語淡淡,帶着幾分慵懶之意。
夏墨辰面上含笑:“沒有,是靈兒棋藝精湛,我自愧不如。”
“是麼?”千靈明顯不信,“可我聽說,凡是與你下棋之人,無人能從你手中贏過一局。”
“嗯?”千靈挑了挑眉。
夏墨辰:“現在有人贏過我了。”
千靈笑笑不言。
自己的棋藝如何,她心中清楚得很。
對付一些小魚小蝦的還行,面對着這樣一位腹黑的角色,並且能從他的手中一直贏,這很明顯是他放了水。
可偏偏他手段高明,做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像這樣故意放水的棋局,她下了一兩局就覺得沒勁了。
但因着看不出他放水的痕跡,便不服輸地一直找尋。
一局又一局下來,由白日到天色暗下,仍還是沒有找到絲毫的破綻。
“靈兒不開心嗎?”見她不說話,夏墨辰問詢。
千靈雙手放到桌上,撐起了自己的下顎,盯着對面的男人,反問:“王爺覺得,我應該開心嗎?”
夏墨辰的手放在桌山,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桌面。
面露淺笑,未出言。
少女一雙鳳眸睜得大大的,脣角上揚着,眼尾上挑,本應是笑的表情卻是看不出絲毫的笑意。
這樣的反應,好像與預計的有些不同。
一時間,難以辨別其真實情緒爲何。
在王府這幾日,千靈也摸到了一些夏墨辰的習性。
現在這個敲擊着桌面的動作,就是他思考之時的常見動作。
很湊巧的是,自己在思考的時候,也喜歡做這個動作。
這就是緣分麼?
“王爺,回答這個問題,需要思考這麼久嗎?”
她頭微微歪了一下,眨巴着眼,羽睫像是小扇子扇動着,撲閃撲閃的。
“咳......”夏墨辰停住手上的動作,心間升起些許不好的預感,“靈兒,可餓了?天色不早了,傳膳吧。”
這明顯因逃避問題而轉換話題的舉止,千靈豈能看不出其意圖。
可她此刻,卻只想知曉自己想要知曉的。
“這話題的跳躍,我可以理解爲,是王爺在逃避我方纔的問題麼?”
哪怕她沒有了以往的那些記憶,但這種認定了一件事便執着探尋答案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林順這廝是出的什麼鬼主意。
說什麼‘贏遍天下人,只輸給你’會叫人開心。
靈兒這樣子,哪像是開心的?
他就不該一時腦熱,聽了這不靠譜的建議。
“靈兒不喜歡贏的感覺嗎?”
千靈笑着道:“喜歡啊,當然喜歡。”
夏墨辰:“那爲何贏了,你看上去好像並沒有開心。”
“夏墨辰。”千靈喚他,忽地站起身,身子前傾,單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捏住了男人的下顎。
她凝視着他那深邃的眼眸,悠悠道:
“我喜歡贏,但不代表,我喜歡這樣勝之不武的贏。但凡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爭取,別人將成果送到了我的嘴邊,我並不會開心。
“你,明白嗎?”
所以夏墨辰,別做蠢事,別爲了那所謂的鳳凰花捨棄自己的命。
如果我的強大,是用你的命換來的,我不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