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天縱溫和地道:“暫且不用,如有所需,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幾日後,景旭傳回消息,說掌握到蕭鍇等人的動向。
千靈帶着祝菀出了府,進到一酒樓裏。
“聽說了嘛,最近緣生閣的人到處傷人,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
“可不是,就怕一個不小心,我們就成了下一個刀下亡魂。”
“據說有些人是被闖進府裏殺害的,這真是太猖狂了,就不該讓這勢力再次出現!”
“要是一年前的那件事再次重演,這可如何是好?”
“真希望皇上能夠下旨,將緣生閣的人驅逐。”
“整日裏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身首異處了。哎......”
“......”
聽着百姓們小聲的議論之聲,千靈抿着茶,脣角含笑。
二哥這計劃,看來可行。
他所殺之人,皆乃是有重大過錯,該死之人,可以說是死不足惜。
國之蛀蟲,留着也是害人。
能夠換來民間這樣的效果,也算是好事一樁,功德一件。
來世,說不定還能有個好的開始。
她本不是信前世今生之人,然則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所謂的前世緣今生果也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坐了一會兒,千靈起身,看了眼身旁的祝菀。
後者嚴肅地點了點頭。
兩人避開耳目,向着這座酒樓的後院而去。
有火兒的術法加持,並未有人發現有兩個人悄然靠近了禁地。
後院一片空曠,前方是一片竹林,在竹林的另一頭連接着的是森林。
兩人對視了一眼,祝菀用他們之間獨有的傳訊方式將她們所在的地方傳了出去。
“小姐,我走前面。”她面色嚴肅。
前方爲何,危險與否,尚且不知,身爲小姐的貼身侍女,其作用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嗯。”
千靈倒是沒有與她爭辯。
左右兩人是一塊的,誰前誰後,於她而言,差別不大。
既然祝菀覺得走在前,能夠安心,那邊讓她走在前方,又有何妨。
走過空曠之地,來到竹林。
“慢着。”
一道清冷的女聲自一旁傳出。
祝菀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兩人看着那一襲碧綠衣裙,神色清冷的女子走來。
她正是許久不見的葉家二小姐葉盈盈。
“這竹林有陣法,一旦踏進去,裏面的人便會發現。”葉盈盈淡淡地道。
“葉二小姐也是衝着緣生閣的少主來的?”千靈問。
葉盈盈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們跟我來。”
千靈不做猶豫,跟了上去。
祝菀想說什麼,終是沒有出言,默默地跟上了。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她們繞過竹林,到了一片森林的外圍。
前方出現一個小木屋。
葉盈盈沒有停留,向着那處木屋而去。
進到屋內,千靈發現了一個讓她意外的人——夏宣。
葉遙將一個小木凳放到她面前。
千靈倒是沒有客氣,坐了下去。
她視線停留在夏宣的身上,頗爲意外地道:“五皇子殿下,可真是巧。不過——”
話語稍頓,默了少頃:“你應當是在皇宮裏纔對,緣何出現於此地?”
“皇嬸已經猜到了不是麼?”他用磨得光滑的竹杯倒了水,放到千靈的面前,“此處簡陋,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皇嬸見諒。”
千靈去端杯的手僵住。
皇嬸?
陌生且新奇。
她收斂心神,端過水杯喝了一口。
“你也是衝着蕭鍇來的?”
看似問,實則裏面篤定的成分偏多。
夏宣直接認下:“嗯。”
“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千靈問。
夏宣:“是父皇的意思。”
千靈沉默。
如果是皇上的意思,那就說明,恐怕蕭鍇的手已經伸到了朝堂之上。
“想必以皇嬸的聰慧,已然猜到了幾分。”夏宣擰着眉,“近日來,安分了一年的大臣們又開始了蠢蠢欲動。
“並且有人拿出了四哥的受賄證據以及他借太子之便所做的其他事,大臣們要求廢太子,重立。支持大哥和七弟的人不少;也有人覺得一年前的事情跟三哥無關,應當放他出來。”
“現在朝堂,已然有不少大臣站隊明顯,並且對父皇咄咄相逼。”他默了默,又才道,“父皇覺得這件事跟突然出現的緣生閣少主有關,讓我暗中查探。”
千靈沒有想到,朝中的局勢變化得如此之快,快到讓人措不及防。
可這些變化,從未聽父親和二哥提起過。
“太子被彈劾的那些罪證,可是事實?”千靈問。
夏宣:“經我查探,半真半假。”
千靈想了想,問:“皇上可有廢太子的打算?”
“這個,我並不知。”夏宣如實道。
從小到大,父皇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從未去深思過其中是否隱含着其他深意。
帝心最是難測,妄自揣測,乃是忌諱。
“你們是如何得知我會到這裏來?”千靈喝着甘甜的清水,淡淡地問詢,而後又自己回答,“蕭鍇在這裏的消息是你透露給了我的人。”
是了,不然怎會如此巧合?
他深知,一旦自己得到消息,便會前來。
而讓葉二小姐守在那處靜待,之後帶自己來此處,也就順理成章了。
看來這位五皇子殿下,也並非如他表面看上去那麼純良。
能夠在皇宮當中活下來的人,果然不容小覷。
“確實略用了些小伎倆,實屬無奈之舉,還望皇嬸別往心裏去。”夏宣解釋道,“皇城遍佈是那人的眼線,若是貿然讓我的人到丞相府找你,或許會被發現,這個險也冒不起。
“而出了丞相府,我知曉皇嬸定是有法子能夠擺脫監視的。此處離蕭鍇所居之處很近,很是危險,但也是眼下相對安全的地方。”
千靈笑了笑:“我並未任何怪你之意。若非是你,要打聽到這裏來,許是還需用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