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抓了夥跨市流竄盜竊犯,忙着提審呢,哪有時間喫飯。”
展聞喫飯的速度很快,一盒飯胡亂扒了三兩下,一半就下肚了,接過楚鈺遞來的水喝了一大半,他又繼續說:
“今天抓到的人裏有個叫蒙升的,家裏是崎昌的,他說他哥叫蒙陽,做了七年牢出來之後,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從高處摔下來,死了。”
話音一落,楚鈺臉色立刻就變了,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凝滯。
展聞飛快的喫完飯,抽了張紙擦了擦嘴。
楚鈺沉默了半晌之後,忽而問道:“你跟小姜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她是個好孩子,性格、品性都很不錯,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該成家立業了,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了。”
“楚姨,我知道,我已經想好了,你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楚鈺滿意的點了點頭,可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她擡起頭看着展聞,有些遲疑,動了動脣,終於再次開口勸他。
“小展,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要不然還是算了,別查了,那些人你惹不起的。”
展聞站起來,目光一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看着楚鈺,指着自己的心口,擲地有聲的說:
“楚姨,從我穿上警服那天開始,這件事就註定沒完,哪怕丟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放棄的,你就別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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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讓第二天醒來時,姜與早已經出門了。
似乎有意躲着他,程讓也沒太在意,優哉遊哉的在姜與家裏參觀了一圈。
整個公寓並不是很大,但是一個人住又顯得有些空曠,色調都是冷淡的黑灰白,跟她的人一樣,冷冰冰的。
姜與家裏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清晨明晰的陽光照射進來,清冷的氣息無所遁形,整個公寓一瞬間亮堂起來,向下望去,街道上人流如潮,喧囂鼎沸,車流匯聚成長龍緩緩流動着。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姜與喜歡站在落地窗前看城市人海,如今自己擁有了公寓,這個習慣依舊沒有改變。
程讓站在落地窗前,緩緩擡起手臂,沐浴着無盡的陽光。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接通之後,電話那端傳來了蕭然賤兮兮的八卦聲。
“怎麼樣,怎麼樣?什麼感覺?”
程讓懶洋洋的:“沒什麼感覺。”
“……不會吧,”蕭然很失望,“你他媽不會憋壞了,不行了吧?”
“滾!”程讓翻了個白眼,轉身慢悠悠的回了姜與的臥室,一邊走一邊說:“她跑了,我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嘖嘖……”蕭然分外感慨,“沒想到我們安水一枝花也有獨守空房的一天,這大美人坐懷不亂,你這魅力不行啊!”
“你在說什麼東西?”蕭然很疑惑。
程讓耐着性子給他解釋:“任何帶着目的的接近都是蓄意的,要是想抓住天上飛的鳥,最好的半分就是讓它放鬆警惕,引誘它慢慢靠近。”
“我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沒你想的那麼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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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與在醫院陪了楚鈺一早上,陪着她做了幾個檢查,到了中午的時候蔣大力過來了。
“我什麼都做不好,隊長嫌棄我礙手礙腳,就讓我過來陪陪楚姨。”
蔣大力有些懊惱的低垂着頭,眉頭微蹙着,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有些失落。
姜與看着她,蔣大力不算矮,但是因爲骨架小又瘦,一張小臉精緻白皙,秀氣甜美,看起來有些嬌小可愛。
姜與看着她,彷彿看透了什麼,眼底的笑意忽而就深了:“他這人就是這樣,性格不好,脾氣很暴躁,也不會疼人,更不知道怎麼照顧女孩子,你跟着他可有的受了。”
蔣大力聞言立刻擡起頭,似乎很不贊同姜與的話,有些憤憤的反駁:
“隊長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他工作認真負責,這些年來就沒有他辦不了的案子,而且他很厲害,不管歹徒多麼窮兇極惡,他都敢頂着風上,他是英雄,爲國爲民的大英雄,如果沒有他們這樣捨生忘死、不顧一切的英雄守護着我們,這個社會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安定,你……你不能這麼說隊長!”
“看來你很崇拜他啊。”姜與意味深長的笑着說。
“我……”蔣大力忽而語塞,結結巴巴的辯解:“隊長、隊長他就是很厲害,我崇拜他怎麼了,隊裏很多人都崇拜他。”
“展聞很在乎鈺姐,他讓你來照顧鈺姐也不是嫌棄你,”蔣大力聽到姜與這麼說,眼睛一瞬間就亮了,看着姜與的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沒什麼心眼,看起來還有些犯二,讓姜與又不得不改口:
“好吧,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嫌棄的意思,但是這也說明他很相信你,要不然也不會讓你來照顧他最在乎的人。”
姜與貼近她的耳朵輕聲說:“你要是想泡他呢,我給你支個招,只要你把鈺姐哄好了,這事就成了一半。”
姜與話音一落,蔣大力立刻就紅了臉,臉上的表情隱祕而羞澀,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怎麼知道我……你爲什麼要幫我?”
蔣大力能看出來展聞對姜與和常人不同,對她很有耐心,甚至算得上體貼和照顧了,昨天晚上回去之後她想了很多,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展聞真的喜歡姜與,她可能真的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姜與,那個一看到就讓她充滿危機感的女人,雖然氣質有些清冷,但是言談舉止都很知性凝練,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有些失落,她根本就搶不過。
可現在姜與居然給她支招,蔣大力內心非常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