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山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就是重點。
龍二也點了點頭：“我這邊找到了一個有可能聯繫上餘不致的人，名叫龔和光，他目前人也是在納列。”
林決眯起了眼。
納列這個國家他當然知道，當初他僞裝成“沃爾特·懷特”潛入白象生物時，就把自己說成了是納列人,那是個環西洋北部的小國家，大概就相當於地球上的北歐小國家吧。
“那裏與世無爭，經濟也還不錯，還有好幾所高校，餘不致在納列偷偷搞一個隱祕基地，確實很難被發現。”林決目光閃爍。
“正是。”
篤山說道：“一年多以前，我們嘗試用餘不致去殺……”
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觀察起林決的反應。
畢竟,當初是軍情九處引導餘不致去殺古大愚的，而現在誰都知道，古大愚是林決的老師。
但林決只是微微一笑：“沒事，你繼續說，當初大家立場不同，更何況設計那件事的人不是你。”
“明白。”
篤山輕輕低頭，繼續說道：“總之，在那次事件中由於賢者的特殊性，我們與維克托家族存在着某種心照不宣的合作，彼時阿瑞斯當然不可能親自出手，所以我們共同將賢者出現的情報引導向了餘不致。”
“關於餘不致的發現……”
“這點你不用細說，我知道。”林決打斷了篤山。
之前他就從黛娜那裏得知過餘不致的過去。
餘不致在幾十年前“死亡”後，被人從棺材裏挖了出來，之後不知經歷了什麼事，最後從泛川聯邦平山市的一所實驗室中逃走，四處追殺曾經可能隸屬於賢者信條的人，最後又一次消失。
軍情九處正是從種種細節線索中分析出了餘不致的身份，也推斷出他與古大愚和舊仇,所以最終將他引到了古大愚面前。
“嗯，那時候餘不致是隱藏了身份信息，從納列乘坐國際航班來到海雲市的——加上其他種種信息，我們判斷他的老巢就在納列。”
林決緩緩點了點頭，望向龍二。
龍二微笑：“我們這邊的情報當然沒辦法那麼細緻。”
“之前龍首與餘不致合作的時候，就是通過我說的那個龔和光，但現在我們這邊保留的、關於此人的信息非常少，我暫時也無法知曉他的身份。”
“明白了。”
林決飛快地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信息，對篤山道：“篤山先生，關於這個龔和光的信息還需要你多費心去查一查了。”
“如果方便的話，最好先派一些特工去往納列，我這邊也有資源，也派些人去，但我建議先不要和此人接觸……”
說到這裏，他忽然發現龍二、篤山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就連一旁投影中的鄭清瑜也撇了撇嘴。
“怎麼了？”
林決微怔：“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阿決，你最近應該沒怎麼看新聞吧？”鄭清瑜搖了搖頭,伸出手,在空中虛點。
這一邊的傑克立即接收到了她傳來的信息,於是伸出一隻手,掌心放出一股柔光，那同樣是全息投影，只不過是一連串新聞圖片與視頻，還有一些是納列當地平民拍攝後上傳到互聯網的視頻。
“最新訊息，納列軍方宣佈獨立，其軍事委員長泰特發表演說……”
“納列首都蘇亞市正在遭遇轟炸！大批難民正往南面逃跑，似乎軍方爲了轟擊怪物聚集處，並不在意平民的生死……”
“我方記者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得到任何關於納列軍事委員長泰特的消息，納列軍方臨時政府不願意透露任何消息……”
“我的天！那是泰特的腦袋！泰特變成怪物了！”
看着那些紛飛的戰火、混亂的視頻運鏡，以及各種撕心裂肺的慘叫，林決緩緩張開了嘴。
“納列，可不是我們這樣的大國家。”
篤山沉聲道：“阿瑞斯投放超能量炸彈後，納列像其他小國家一樣，陷入了混亂。”
“他們想要像泛川聯邦一樣，採取芯片炸彈植入手段，但遭遇了軍方的強烈抗議，之後軍方獨立，開始對怪物進行驅趕和轟炸，但成果並不理想。”
他緩緩搖了搖頭：“之後，納列出現了幾個沒有失控的高級異能者，我們評估他們每一個人最少都有七級水準。”
“這些異能者組成了聯盟，將成羣的怪物驅殺了。”
“但是事情並未結束。”
龍二接過篤山的話，苦笑着說道：“這些異能者，把納列變成他們自己的地盤了。”
“什麼意思？”林決一愣：“他們這是？”
“他們搞出了一個異能者國度。”鄭清瑜無奈地說道：“他們將所有普通人趕出了納列，然後宣佈要接收來自全世界的異能者。”
“不僅如此。”
她面露尷尬之色：“那些異能者還高調宣稱，希望當初的學院組織能夠加入他們，與他們一起統治新國度。”
林決嘴巴張得老大：“這麼中二？”
“你別說，不管看上去再傻、再天真的行爲，一旦匹配上了強大的實力，就一點也不可笑了。”篤山卻很嚴肅。
他說道：“這些異能者絕對不可小覷，在這次的異能覺醒大爆發中，我們評估他們至少擁有幾十個七級異能者、十個左右的八級異能者。”
林決一驚，饒是見多識廣如他，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現在納列百廢待興，這羣傢伙指不定能造出多少大新聞。”龍二嘆了口氣：“而且現在最麻煩的是，因爲聯合國沒有承認他們立國的合法性，所以現在的‘新納列’未與任何國家建交。”
“這就意味着，任何一個非異能者，都無法踏入他們國土。”
林決臉色變白，立即意識到了一個重要問題：“那我們要找的那個——龔和光呢？”
“很明顯，不知道。”篤山與龍二同時攤了攤手。
“頭疼。”林決揉了揉太陽穴。
“阿決，要不我這邊派遣一些異能者去調查看看？”鄭清瑜問道。
林決沉吟片刻後，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我們的人大多沒經歷過間諜特工訓練，讓他們打架可以，做潛入還是有點危險了。”
他說道：“更何況放在之前，他們這些五級、六級異能者還算能打，但現在的納列裏面全是一羣半神仙，真要起了衝突，他們難以自保。”
“阿決，你不要總是想着保護所有人，也要學着去相信他們。”
鄭清瑜笑了起來：“他們當初選擇加入我們、經歷了一輪輪訓練，就是爲了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林決一怔，隨後呵呵一笑：“你說得有道理。”
“這樣吧。”
他眼珠子一轉：“篤山先生、龍二先生，你們倆出點力，給我的這羣小夥伴做做突擊的間諜潛入專項訓練，然後清瑜，你把他們分批派進納列。”
“等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就親自去一趟納列——餘不致的意識轉移技術，我必須親自過目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