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格意識的完整程度毫無破綻，甚至就連阿波羅一直間也無法判斷究竟這裏的意識是複製品，還是外面的人是複製品？
但現在去思索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林決、千叢樹、衡景山三人聯手，換成正常情況下，就算再強大的對手都再無可能從他們手中奪去這具身體！
但阿波羅謀劃多年，更是利用了鄭清瑜來完成對身體的奪取，絕不可能這麼輕易被逼退。
在那劇烈的震盪中，太陽光芒稍有收斂，但林決、千叢樹、衡景山三人的意識體也開始遭受灼燒——那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高溫灼燒，而是直接作用於精神意識上的！
“唔！”三人同時發出悶哼，卻並未後退半步，他們共同控制着這具身體，開始與阿波羅的力量對抗！
“喂，林決，我……問你個問題。”衡景山強撐着笑問道：“外面的我，該不會，背叛了我們吧？”
“不然……嘶，疼！”
他痛哼一聲後，乾笑道：“不然，你怎麼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別浪費時間去關注不重要的事！”沒等林決回答，千叢樹先呵斥道：“專注！”
“呵呵，老師，我也只是想……轉移一下痛苦。”衡景山卻並不畏懼，笑着迴應。
林決的意識體微微晃動，說道：“放心，你們做得很好——只是來龍去脈太過複雜，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做得很好？”
這次出聲調侃的卻是千叢樹：“我們做得很好，你卻還是落得如此田地，看來，我們基本上是完蛋了。”
“畢竟我們現在的對手，是世界本源力吶！”林決奮力一喝，三人同時發力，猛然將太陽光芒壓制了下去！
“然後呢？”
這時，阿波羅的聲音才淡淡傳來：“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話畢，它便如同呼吸一樣，那光焰一吞一吐，強大的世界本源力轟然而來，硬生生將三人意識體震開！
那光焰觸之即燃，千叢樹與衡景山僅僅是被輕輕一碰，意識體便出現了巨大消耗，不得不反覆躲閃，才終於在冰冷陰影前與林決匯合。
這裏是通向源頭的大門，有無數超能量源源不斷而來，阿波羅的力量在這裏也會被削減到最弱。
“你的臺詞實在太反派了。”
林決冷聲道：“而且你一個太陽，非把自己比喻成月亮，你不完蛋誰完蛋？”
“這狠話放得很漂亮，但憑我們三人，似乎確實壓制不住它。”衡景山聲音聽上去略顯虛弱，剛剛來自世界本源力的侵噬傷害極大。
“給我一點意識能量。”千叢樹沉聲道。
此時他們三人心意相通，不需要說什麼便立即互相領會，很快，林決與衡景山的意識體便飄出淡淡能量，聯結上了千叢樹。
“對不起。”
千叢樹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某個不存在的人說話：“即使你已經得到安寧，也還要再出來幫我們一次。”
隨着他運用起三人的力量，一個全新的雄鷹圖騰開始在意識空間中凝聚！
它擋在阿波羅探來的光焰前，並未散發一絲能量，卻用某種玄妙的旋轉角度將那些龐大力量輕鬆化解！
“束文星！”林決驚喜出聲，一旁的衡景山卻輕輕嘖了一聲。
在他的意識中，還保留着當年束文星的一切。
如今他們無力對抗世界本源力那磅礴無匹的力量，能解決眼下局面的，便只有將技巧、精算提升到了極致的束文星。
隨着雄鷹圖騰緩緩旋轉，束文星的意識體也輕飄飄地出現於虛空之中。
“我沒有死？不，是你們又一次創造了我。”
束文星很快理解了一切，但他無悲無喜，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對着面對這個巨大太陽產生了好奇：“這是什麼？它有阿瑞斯的味道……”
“這是世界本源力，是這個世界。”
林決答道：“也是我們的敵人。”
“世界？”束文星身上綻放出明亮的戰意，聲音中也帶上了一股興奮：“那麼，如果戰勝了你，便是超越了這個世界？”
“癡心妄想。”
阿波羅依舊古井不波，光焰一展，便向他們捲來！
但這純粹的能量攻擊對於束文星卻宛若清風拂面，哪怕是在意識空間中，他也一樣擁有天文數字量的計算能力，輕鬆在那天雷罡風一般的洪流中踩着縫隙前進，輕巧得如同風中一朵蒲公英。
然而，爲了製造出束文星，林決、千叢樹、衡景山三人卻近乎力竭。
能量不會憑空產生，意識能量亦是如此，要在短時間內製造出一個堪可匹敵閻羅的強大意識，自然需要他們傾盡全力。
更不必說，剛剛他們還在與阿波羅的戰鬥中消耗巨大……
“林決，我或許不行了。”
千叢樹平靜地像在說別人的事：“我現在多少也體驗到了你當時的感覺……作爲一個複製品，對於自己的生死無法把控，這的確是件很令人痛苦的事。”
“但當時我選擇了與你們對抗、求活，而你卻選擇了赴死。”林決有些慚愧：“我不如你。”
“不，是我錯了。”
千叢樹輕輕笑道：“沒有人會接受無意義地赴死，我也一樣——你不應該去死，你應該活下來，所以我錯了。”
說罷，他的意識體漸漸消散，化作了漫天星光，飄向不遠處的束文星。
他用自己的生命，爲束文星提供了更多的戰鬥力。
“老師死得有點隨便，但我似乎也好不到哪去了。”衡景山嘆了口氣：“林決，我不是一個會犧牲自己的人，可我好像也快不行了。”
“我明白。”林決嚴肅地應道：“雖然真正的你還活着，但對於這個你來說，你完成了一件很偉大的事。”
“偉大？”
衡景山的意識體已經開始消散，他茫然地問道：“我偉大嗎？”
“你爲了救世理念付出了自己一生，從這一點上來說，你是偉大的。”
林決說道：“但你不擇手段、以人命爲草芥，亦爲許多人所不齒。”
“不過……”
他笑了笑：“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對，自有後人評說……”衡景山也發出了笑聲，意識體就這樣消散如煙，向束文星飄去。
而此時，束文星的意識體已經避過了無數道光焰，逼近了那太陽表面，向着阿波羅的核心而去！
PS：明天我會憋一個很大的大章，以保證劇情上的連貫——所以今天只能更新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