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你們爲什麼不願意?尤其是遲老,你久負盛名,怎麼能和尋常百姓一樣沒有覺悟和格局?”
“馬副廠長,其實,您也應該提高一下覺悟,有格局一點。”蘇小甜被氣笑了。
這是什麼話?
這個人臉比天大比地厚啊。
“我?”馬萬國顯然沒想到,蘇小甜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一時愕然。
“是啊,我覺得,您這個副廠長,還是給能解決危機情況的人當更好一些!您覺得呢?當然了,我也能理解,您辛辛苦苦到現在不容易,可是做人要有格局,您說是不是?爲了國家貢獻自己一切都是應當的,是吧?”
蘇小甜這話說得可是毫不留情。
這樣的人,不需要留情,直接切中要害就完事兒了。
馬萬國沒想到蘇小甜會這樣說,瞬間漲紅了臉,然後臉色逐漸黑下來。
“你怎麼能這樣說?……”
後面斥責的話,馬萬國自己說不出來了。
“你都能讓我們存大義有格局有覺悟地爲你們廠服務了,我爲什麼不能給你也提一點小小的要求?是因爲你臉大嗎?”
蘇小甜這話,說得電子廠幾個人差點兒笑出聲來。
這小姑娘,還真是個犀利的,這都開始罵人了。
他們剛纔全程都看到了,內心裏當然也覺得馬萬國不對。
這天下,誰也不欠着誰的不是?
馬萬國會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求人幫忙?
可不就是因爲覺得自己是個廠長,有牌面,臉大嗎?
李主任看向蘇小甜的眼神裏充滿了欣賞。
小姑娘果然不一般啊。
之前他請蘇小甜幫忙翻譯文件,是給工資的,而且,工資還不低。
他從頭到尾,並沒有覺得,給蘇小甜開工資有什麼錯。
在他看來,要是絲綢廠想請蘇小甜或者是請遲格幫忙,也應該要擺明態度,給出一個態度!
和他們翻譯文件不一樣,談判桌上,可是現場翻譯,價格絕對是要高於文件翻譯纔行。
小甜這孩子喜歡錢,說不定能爲了錢答應下來。
可馬廠長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換成他是蘇小甜,也不能答應。
“你小小年紀,怎麼就變成這樣一個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了?真是國之不幸啊!”馬廠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一定要給有關部門建議,像你們這樣的餐廳不能繼續開下去了!”
蘇小甜噗嗤一聲,這是開始威脅了?
“我明白了,你就是因爲我不給你錢,纔不願意幫忙!”
馬廠長這話說完,將目光看向遲格。
他聽說,遲格回來之後,拿到了不少補償,應該不缺錢,總不會和這個無理攪三分的小姑娘一樣,開口就要錢吧?
“遲老,您怎麼能收一個這樣的弟子?這樣的弟子,將來帶出去,只會辱沒了您的名聲。我建議,您將這個人逐出師門……”
遲格本來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蘇小甜和馬萬國鬥嘴,卻沒想到,馬萬國直接對他說話,還開口就是讓他將蘇小甜逐出師門。
這個蠢貨想什麼呢?
遲格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小甜很聰明,是我的得意門生!”
那語氣裏的驕傲和自豪,讓馬萬國震驚非常。
“另外,你要是想去建議,儘管去建議,看看國家會不會因爲你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想法就改變國家政策!”
回到京城之後,遲格對國家政策也有了一些瞭解,知道現在國家的大政方針是什麼。
這個姓馬的要憑一己之力改變,根本不可能。
馬萬國更加震驚了,遲老怎麼能這樣縱容自己的弟子?
難道他不懂什麼叫做國家大義?
忽然,馬萬國想起來了。
遲格可是在西北生活了好幾年的人,這人思想覺悟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因爲這幾年受苦,還會有怨懟!
是他天真了!
一時之間,馬萬國失去了精神支撐一樣。
蘇小甜看着馬萬國,心裏也不暢快。
好好的一個週末,怎麼就遇到了一個神經病呢?
“是我錯了!你們這樣的人,怎麼能指望有國家大義、民族大義?一個資本家,一個銅臭味十足的商人,怎麼會有?”
馬萬國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無奈又傷感!
蘇小甜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表演慾太強了些吧?
“馬廠長,既然您心存大義,不如,我們商量一下,您辭職,這個副廠長別幹了,我們免費爲廠子做翻譯?”
蘇小甜忽然之間說出的這話,簡直就是石破天驚一樣。
所有的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就連馬萬國都震驚得不得了。
這個小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馬萬國辛辛苦苦這些年,才爬到副廠長的位置,還想着過上一兩年,等老廠長退了之後,接班當廠長。
爲什麼要因爲一個小姑娘一句不知所謂的話就辭職不幹?
蘇小甜看着馬萬國這樣的表情,都覺得好笑。
要求別人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不可以了?
“馬廠長,怎麼?您不願意嗎?民族大義啊,國家大義啊!”
馬萬國深深看了蘇小甜一眼,他也算看出來了,在蘇小甜手裏,他只有喫虧的份兒。
“簡直豈有此理,不知所謂!”
馬萬國知道佔不到便宜了,連胡廠長等人的面子都顧不得了,拂袖而去。
蘇小甜看着走遠的馬萬國,輕輕地搖頭。
“還以爲真的是有國家大義和民族大義的,到頭來,連個副廠長的頭銜都捨不得!”
遲格寵溺又好笑的點了一下蘇小甜的額頭說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淘氣了!”
“遲爺爺,不是我要淘氣,是馬萬國說話太讓人生氣了!”蘇小甜嬌嗔地道。
一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樣子,對別人都指指點點,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做到,就要求別人做!
哼,她纔不相信馬萬國這樣的人。
就算她免費幫忙翻譯,等回頭,馬萬國絕對會報上一筆價值不菲的工資,而那筆錢肯定要裝在自己包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