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報家門的時候,爲何不說姑蘇柳氏內門弟子柳夢生?”青陽幾近質問道。
“內門弟子?”柳夢生不知該如何作答,自稱柳氏弟子倒是沒什麼,畢竟琴秋師姐似是也未反對此事,可是自己一下子就成了內門弟子,不知柳氏宗主得知此事會不會氣的吐血呢。
“怎麼?你有意見?”青陽半帶威脅地說道。
“沒,沒有,絕對沒有,”柳夢生連忙道。
“來,跟本師姐報一遍家門,”青陽命令道。
“這……”柳夢生猶疑地看向琴秋師姐,卻見柳含煙用袖子掩住笑顏,似是饒有興趣地聽着兩人的對話。
“那麼磨蹭幹什麼?快一點!”青陽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好…”柳夢生無奈地應道。
“快點快點,”青陽略帶期待地催促道。
“在下姑蘇柳氏外門弟子……”柳夢生扮作施禮狀。
“是內門弟子啦!”青陽糾正道。
“可是小師姐啊,人家拜入師門不都是從外門弟子做起嗎?”柳夢生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是本師姐引薦的,算特例,”青陽不假思索道。
“這事真的不用問過宗主嗎?”柳夢生不禁覺得心虛,事後柳氏宗主真的不會追究這件事嗎?
“師父那裏你不用擔心,記住啊,你是內門弟子,快,再說一遍,”青陽篤定地說道。
“好好,”柳夢生無奈地應道,遂再扮作施禮狀道,“在下姑蘇柳氏內門弟子柳夢生。”
青陽見了並未即刻迴應,似是欣賞了一番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行了,算你過了這關了。”
就在此時,柳夢生忽然察覺有一人悄然接近側窗,而且此人刻意掩去了氣息,來意不明。
“誰在哪裏?”柳夢生將木劍抽出指向側窗,同時散出氣息以探查對方動向。青陽見了立刻從袖中抽出一紙符籙,準備好隨時發動法術。
然而縱使被發現了,對方卻也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安靜地站在窗前,好像在等待柳夢生等人先行動作一般。
“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夏氏弟子?”柳夢生小聲問道,卻見柳含煙輕輕搖了搖頭。
見琴秋師姐不想向夏氏求援,柳夢生便警惕地緩慢向對方走去,然而還未等他走到窗邊,就發現窗外又來了一人。
“哎,我說燕子,你怎麼戳在這裏了?”觜火猴的聲音傳來。
還未等柳夢生髮問,青陽就先試探性地問道:“猴叔?”
“嘿嘿嘿,女娃娃好生厲害居然能發現燕子的行蹤,”隨即窗外傳來了觜火猴的笑聲,只是不如白天那般嘹亮,顯然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然而觜火猴卻從另一側抵住了窗扉,低聲道:“小夥子你聽好,明日一到辰時我們就會接江丫頭啓程回府,小章不會同行。”
“猴叔爲何告訴我這個消息?”柳夢生有些不解。
“你笨呀,猴叔這是讓你把握住時機,”青陽走來說道。柳夢生見小丫頭已將符籙收了起來,不由心中有點疑惑。
“嘿嘿嘿,還是女娃娃聰慧,小夥子你好自爲之,猴叔我就先走了,”觜火猴道。
“好,”柳夢生應道,遂察覺兩人已然離開窗邊。
正當柳夢生想退回去的時候,發現觜火猴又折了回來。
“哦,對了,還有今夜我們二人來過這裏切莫向任何人提起啊,嘿嘿,”觜火猴小聲笑道。
“晚輩謹記,”柳夢生回道,遂察覺窗外的觜火猴迅速離開了。
“猴叔再見,”青陽向着側窗擺了擺手。
“他們兩人已經走了,”柳夢生將木劍收回,轉向青陽道,“我說小師姐,這夜半三更來敲側窗,你怎麼對他們一點警惕都沒有?難不成就因爲人家誇了你兩句?”
“哼,要你管,”青陽鄙視地說道,“董氏的人多半是讓人不舒服,不過這兩人倒是例外。”
“哪裏例外了?”柳夢生無奈地問道。觜火猴倒是能理解,可是那個危月燕從來就沒說過一句話,青陽這小丫頭怎麼就對他放下戒心了呢?
“跟你說不清楚,”青陽不耐煩地瞥了柳夢生一眼,隨後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不過區區一個司天監的少監居然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私結黨羽,就不怕被治罪嘛?”
見青陽道出了自己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柳夢生遂應和道:“這董允章怕不是有人撐腰吧?”
“喂,我說你怎麼還在這裏?”然而誰知青陽卻是話鋒一轉。
“我……”柳夢生一時口喫,說實話他並不想和那麼多陌生人睡在一間屋裏,雖然那些夏氏弟子深諳禮數,但畢竟非是熟悉之人,柳夢生心裏還是有些介意的。
“趕緊回去,我們要睡了,”青陽說着就把柳夢生推到了門口。
“師姐,”柳夢生求助似的望向琴秋師姐。
柳含煙壓下笑意,輕聲道:“夢生,快些回去休息吧。”
見琴秋師姐都不挽留自己了,柳夢生只得就此作罷,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快點走吧,你一個大男的半夜跟我們屋裏賴着做什麼?”青陽乾脆直接替柳夢生把屋門打了開。
“好吧,你們早些休息,”柳夢生無奈地從屋中退了出來,就見青陽立刻將房門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