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棠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是我非要這個樣子?”她品着這話,怎麼到頭來都是她的錯了?
她忍不住眼含嘲弄,笑着道:“夫妻一場的,你也是個體面人,雖然你不愛我,好歹我也陪了你不少次吧,我不想驚動老兩口,那是你的親爺爺、親奶奶,把你撫養大的人,鬧到他們面前痛苦的是他們。”
沈於淵清冷無波的看着她,“你可不可以聽我解釋?”
宋今棠並不想聽他的解釋,他對她說過的話,用不了多久都不會成爲一個笑話。
她真的沒有一點點的耐心跟他再說下去,甚至不想跟他待在一個空間裏,她拎起車鑰匙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沈於淵眸色暗沉,拉着她的手腕,“你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宋今棠回過頭來,嫣然一笑,“你管我呢,我想去哪裏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帶着傷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可曾看我一眼,可曾給過我一個交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爽嗎?”
她成功看到他臉色的難看與寒意,看看……哪怕他對她沒有感情,這種不尊重人的方式放他身上,他也是會不高興。
宋今棠甩開他的手,直接上了車,坐在駕駛室,她才一瞬的恍然,世界之大……她忽然不知道要去哪兒?
她掏出手機,想給那個人發個微信,想到陸映夕捱了打,他一定陪着她的吧?
去找許歲歡,她一定也會陪着她難受,說不定又要遷怒封朗了。
最終她去了黎光會,找區照南。
顧方池停好車,看到走到前面的人是宋今棠,他納着悶,不在醫院裏陪着沈於淵來這兒幹嘛?
進了包廂,就聽到封朗在說,“我也我哥對我嫂子真的已經開始好了?那我就可以跟我的歡歡正常的談戀愛了。”
封朗有種感覺,就是他哥跟嫂子要是過不下去,他跟歡歡也得完。
秦弈懷也在說,說兩個人怎麼看怎麼般配,他有一種感覺,沈於淵就是在等宋今棠出現。
顧方池聽着這話差點都要信了,“真假啊,我怎麼覺得你是個庸醫?”
秦弈懷這下不高興了,自己在學術上的研究,還有自己的專業那可不是自己吹出來的,那是很有實力的,誰這樣說就是對他的侮辱,要翻臉的。
顧方池坐下來,安撫他,說自己也不是無憑無據,至少沈於淵的頭痛症他就沒什麼進展了。
秦弈懷要氣瘋,顧方池又補刀說他的判斷有誤,剛剛就見到了宋今棠,在他的前腳進的黎光會。
秦弈懷不相信。
封朗也點頭,“你都沒見我哥傷着去找我嫂子的樣子,彷彿一點都不疼似的,那種在意一看就不是假的,是真心實意的。”
顧方池說了包廂名,封朗臉色一下就不好了,那個包廂是區照南常用的。
封朗嚇得趕緊去問包廂經理。
經理如實彙報,上次捏腳的小鮮肉們擡着木桶又進去了,不忘數落區照南將津城數一數二會所變成了洗腳城。
沈於淵接電話的時候,正趴在沙發上,許縱在給他上藥。
“看着她,別讓她出事。”
他額頭抵在沙發的扶手上,白糖趴在一旁,大概是看到他疼,哼唧着,彷彿是在心疼他。
擡手摸了摸它的頭,他心暖,一笑,覺得背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已經不會再滲血了,但還要好好養,不然多遭罪。”
許縱的勸,只換來沈於淵淡淡的“嗯”了聲。
許縱掃他一眼,着急了:“先生,您就是不愛解釋的性子,今天的情況真的太傷太太了,雖然您沒辦法,可是不解釋,她心裏不好受,您心裏也不好受,不是嗎?”
沈於淵掃他一眼,“許縱……你對我的私事現在管的倒是寬了。”
“就算您罵我,我也要說,感情裏最經不起誤會了,您心裏在乎,嘴上不說,對方是不可能知道的,時間長了……什麼情分都耗沒了,太太就是喫軟不喫硬的性子。”許縱說,心裏可急了。
以前太太對先生那多熱情啊,虛寒送暖,各種撩撥刷存在感,現在好了,冷冷淡淡的,竟然能跟陸小姐一起去公司做戲,都這樣了,這先生還不着急,他都要急死了。
“我知道了,你早些回去。”
許縱走了,沈於淵的姿勢未動,視線又落在手背那處牙印上。
這個女人啊,是挺美,挺好看的,可是比她更美的,更會撩的女人也有啊,可爲什麼就是她呢?
他閉了閉眼,腦海總是浮現出她的樣子,顧盼生輝望着他的模樣,在懷裏他懷裏浮沉難耐的模樣,巧笑嫣然風情嫵媚的模樣。
跑馬場上,她颯爽英姿,長髮飛舞,飛揚而來,那無與倫比的樣子,還總是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他知道兩人走到這一步,原因在他。
此時宋今棠坐在沙發上,臉埋在抱枕裏,像是隻受委屈的貓,也不說話,還想伸手去拿酒。
“你是瘋嗎?”區照南皺眉,制止了她。
一邊泡着腳,一邊喝酒,這血管能受得了?
宋今棠看向他,然後笑眯眯的求,“一口也不行嗎?”
“當然不行。”區照南語氣強硬,可是看到她這可憐模樣又有點不忍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覺得委屈了?”
“當時覺得特別委屈。”宋今棠說,可是在來的路上她就冷靜下來了,“在對待感情上,我沒了年少時的那份孤勇,也的確是有些事情瞞着他,但是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他終究……不是他。”
區照南半晌後才道:“是,如果是他,他怎麼捨得這樣待你呢?”
是呀。
他怎麼捨得對她這麼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