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於淵是沈氏集團的掌門人,他作爲一個失敗者,來這兒就是自取其辱。
他今天來這兒,也不是自己多麼向來,是沈於淵讓他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來這兒幹什麼?
等着他到了的時候,許縱說沈於淵有客人,來樓梯間抽根菸的功夫,就聽到了沈綰在打電話。
沈綰這女人啊,長得挺漂亮,也挺有靈氣的。
只是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嘴臉,讓他覺得挺噁心的,也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挺眼瞎的。
到了沈於淵的辦公室,他跟往常一樣,往會客室的沙發上一癱。
沈於淵掃了他一眼,將手頭的事情交待給許縱,纔在他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作爲同父異母的兄弟,兩個人很少有這樣心平氣和靜下來的時候。
沈於澤也看向沈於淵,好奇他要對他說什麼。
沈於淵的眸漆黑,沒有溫度。
看看這眼神,哪裏像是在看自己的哥哥,倒是看向自己的仇人。
也對,在沈於淵的眼裏自己就是他的仇人,如果有機會,或者是沈於淵有證據,一定不會讓他失去自由,怎能讓他如此逍遙?
沈於澤姿勢未變,慵懶甚至有些頹唐,“幹嘛,這什麼眼神,是想吃了我,還是殺了我?”
“無論是前,還是後,都髒。”沈於淵答。
沈於澤哼了聲,“你叫我來就是懟我嗎?”
“就聊聊天,沒想到你對設計挺有天分。”沈於淵收了收情緒,道。
沈於澤揚起眉,半晌後,淡淡一笑,“我可不信,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不就是知道我對宋今棠有意思來試探我的嘛,你看你在這方面上還真的是沒有我坦然,我就是喜歡她了。”
這話讓沈於淵的臉色變得冷厲,黑眸卻又深沉,危險席捲了。
瞧瞧,津城不疾不徐的清冷貴公子,這樣就要生氣了?
“起初我喜歡她,單純的就是想要搶走你的東西,你喜歡的,我都想搶走,我都想要奪過來,我爲什麼這麼做,你應該心裏清楚……”
沈於淵掃他一眼,沒吱聲,就靜靜聽着他往下說。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觀察你,我一直都以爲你愛的那個人就是陸映夕,不,不止是我,是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認爲的,所有的人都認爲你們會結婚、會生子……可誰想到半路出來個宋今棠呢?
宋今棠挺厲害的,將你迷得是神魂顛倒的,所有的人都以爲,至少知道你跟陸映夕事兒的人,都以爲你是被她擺了一道不得不娶她。
可是越往後,事情就不對頭了……特別是安淺出現後,我就覺得奇怪了,宋今棠作爲一個牀上的玩物,再漂亮,你這樣的心智也是不可能會動心。
我甚至還認爲,你忽然對宋今棠好,是爲了轉移目標,想讓她給陸映夕當擋箭牌來轉移我的視線。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的這一計策還真就成功了,因爲宋今棠比陸映夕更漂亮啊,性子也好,還聰明,那個不服輸的韌勁兒尤其的吸引人。
沈於淵眯起眼睛來,從小茶几上拾起煙盒,歪頭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菸圈升騰而起,模糊了他的俊顏,也讓他整個人的表情越發深沉,難測了起來。
沈於澤微微垂着眼,“安淺其實挺膚淺的,除了那雙眼睛跟她有幾分相似之外,跟宋今棠沒有半點相似的樣子。
你那個太太的確是個妙人兒,越接觸就發現她這個人,內心純良,她有自己的判斷力,也能理解別人的不易,所有的人都以爲我是個垃圾,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可是那天,她還是很認真的聽我講完每一句話。
贊同我,認可我。”
沈於澤說,其實有很多年了,他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天在星巴克,宋今棠就認真看着他的眼睛,聽着他講完自己的想法。
“其實,那天我跟她說了一句話。”
沈於淵揚眉,“什麼?”
“我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是你的軟肋,之後,我就聽說,她找你提離婚了。”
沈於淵內心一震,心口的某一處,驀地就疼了。
她說……山水一程,永不相逢。
是爲了……他?
他一直都好奇那天沈於澤跟她說了什麼。
她想護着他,所以才提離婚?
一時間,沈於淵的內心又是感動,又是心酸的,覺得那女人真的太傻了。
他一個大男人的,用得着讓她護着嗎?
那時的宋今棠,心裏還是有他的。
就算是他傷過她,讓她難過,在關鍵的時刻,她還是願意護着他的。
可是他卻以爲,他是爲了溫其時,是因爲溫其時跟陸映夕官宣了,誤會了她。
再後來,他跟陸映夕“上牀”,想到這兒,沈於淵心就往下沉了沉。
“當年……”
“沈於淮的死,與我無關。”沈於澤打斷了他的話,道。
沈於淵心一痛,卻也訝然與沈於澤的默契。
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兩人互看不順眼的,這樣的默契顯得極爲諷刺。
“你在英.國的事,知道的只有沈縱還有你的親弟弟沈於淮,可恰恰這兩個人都死於了意外。”沈於澤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沈於淵這次找他,起初不知道意圖爲何。
一開口,他馬上就明白了。
宋今棠短短一年的時間,讓沈於淵生活亂了,原以爲自己“深愛”的女人,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
要說沈於淵跟宋今棠之前完全不認識,傻子都不相信的。
大概在沈於淵的心中,覺得最終的得益者是自己,可如果他早早就知道沈於淵的事兒,他至於最近纔對宋今棠起心思嗎?
當年之事,沈於淵問錯了,也試探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