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天山城了,後生。”一支數百人的商隊裏,一名老者對身邊相貌平平無奇的年輕人說道。
“多謝老伯。”年輕人朝老者抱抱拳,旋即下了馬車:“咱們就此別過了。”
“後生,你還沒告訴我來這裏幹什麼呢。”老者笑呵呵道。
“我來這兒找點東西。”年輕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笑着辭別身邊的其他人,朝天山城走去。
“爺爺,這傢伙是不是在騙我們啊?天山城可是落玄宗的宗門駐地,到這裏找什麼東西?”
老者身邊一個小孩兒問道。
“別亂說,也許他也是宗門之人呢?”老者笑着搖搖頭。
年輕人擡頭看着天門城宏偉的城門,“這地方可比南斗城繁華多了。”
“不愧是落玄宗的大本營啊。”
“他們在外面搜捕我,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我陳安年會直接到他們的老巢來。”
年輕人正是陳安年。
一路上,到處都是他的畫像,全郡都在搜捕。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陳安年竟然會直接來落玄宗的老巢。
他來落玄宗掌控的天門郡,已經過了整整九天。
跟着商隊跨越了兩府之地,一路上真是大開眼界。
以前總覺得南斗城不算小了,等在天門郡路過四五座城之後才知道,自己就是一隻井底之蛙。
天門郡和定安郡完全不一樣。
定安郡的城池都是跟南斗城一個樣式,什麼東西都有,一應俱全。
但是天門郡的城池,卻被落玄宗改造成了極爲特殊的形式。
有的城池武道繁榮,有的城池丹道昌盛,還有的城池全部以兵器鍛造爲業。
不僅形成了巨大的規模效應,而且每年都會有專項比試。
比試之後的前五十名,會直接成爲落玄宗的弟子,吸納進宗門。
城池不僅成爲百姓生活之地,還變成了集中挑選弟子的地方。
讓人歎爲觀止。
“希望能找到那張殘缺丈六圖。”
陳安年把僞造的身份令牌拿出來,給守城護衛查驗之後,便走進了這座天山城。
外城是居民之地,供應各種生活必需品。
內城則是宗門駐地,只有落玄宗弟子才能進入。
涇渭分明,但又相互融合。
天山城差不多是南斗城的兩三倍大小,這還只是外城。
內城更是建在一座山上,高聳入雲,常年有云層繚繞,美麗如畫。
但是陳安年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思,
越往內城走,他的心就越往下沉。
見了鬼了,
不會是在落玄宗宗門裏面吧?
他一路循着殘缺丈六圖的感應,前前後後花了近千滴丈六神力,纔好不容易找到這裏。
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陳安年不死心,繼續往裏走,終於看到了內城高聳的城牆,感應的位置就在裏面。
“完蛋。”
“有一片殘缺的丈六圖,在落玄宗!”
陳安年嘆了口氣,假扮一名普通百姓無所謂,但想要假扮一名落玄宗弟子,根本就不可能。
看了一眼內城門口,守山弟子足足有近百人,還有嚴密到連血液都要驗證的入宗手續。
陳安年知道,自己混不進去。
至於強闖。
更是想都沒想過。
開什麼玩笑?
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陳安年沒有多做停留,快步離開了天山城,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
第一片殘缺丈六圖在落玄宗,暫時沒什麼機會。
繼續找下一片。
目前來看,白鳥山和第二片殘缺丈六圖的方位很接近。
陳安年遠離人羣之後,便動用全部實力,迅速趕路。
兩天後,
穿過天門郡,進入黑旗郡境內。
陳安年放慢腳步,好不容易纔見到一個挑着扁擔的老人家,遂上前問道:“老丈,請問您知道白鳥山在哪裏嗎?”
“你找白鳥山?”老人家看向陳安年,語氣立馬變得不一樣了:“小夥子,聽老頭子一句勸,趕緊走吧,不要到白鳥山來。”
“怎麼了老丈?”陳安年連忙問道。
老人家朝四周看了一眼:“快走吧小夥子,趕緊回去,不要想着去白鳥山,那裏很危險。”
“要是被那些傢伙發現,你會被抓走的。”
“沒事兒老丈,要是有什麼事,我能走得脫。”陳安年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老人家。
誰知老人家根本不要銀子:“在這裏,銀子沒用,得有糧食纔行。”
說着朝陳安年招手,領着陳安年往回走:“白鳥山那裏開了一座礦山,附近的青壯年,全都被抓過去挖礦了。”
“老丈知道是什麼礦嗎?”
“聽說是銅礦,而且規模很大。”老人家說道,“白鳥山周圍到處都是守衛,聽說一些強大的武者,也都被抓過去了,想逃都逃不掉。”
陳安年跟着老人家來到一座村子。
初看第一眼,陳安年就感受到了一股破敗荒涼之意。
村子裏沒有什麼人,隔着好幾戶纔有一戶人家開着門,還都是老人。
要麼就是小孩子,睜着大大眼睛,一臉驚奇又畏懼地看過來。
“村子裏的男人都被抓走了,剩下能跑的也都跑了,就只剩下我們這些老的和小的。”
老人家長嘆一聲:“想當初,咱們白鳥村山清水秀,在這十里八鄉也是有名的富裕村子。”
“結果八年前,這裏發現了銅礦,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小夥子,趁着沒被他們發現,你也趕緊走吧,這裏不安全。”
陳安年環顧四周,所有人的眼睛裏都是一股死灰之色,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彷彿只能留在這裏等死。
“老丈,這些東西你拿着。”陳安年從儲物戒裏拿出一罐子荒血神力混雜的酒,“如果覺得身體不舒服了,可以喝一口,對身體有好處。”
說着,又留下一些銀子:“實在不行,你們也走吧,拿着這些錢。一直守在這裏,沒有出路的。”
老人家嘆了口氣,
“山裏……還有我們的親人哪。”
“要是他們回來,發現我們都走了,怎麼辦?”
“就算希望寥寥無幾,但日子總要有點盼頭,不是嗎?”
陳安年默然,他知道自己三言兩語,勸不動這些村民。
要不然,他們早就遷走了。
陳安年多留了些東西,隨後辭別老人家,偷偷溜進了白鳥山。
白鳥山佔地很廣,從高空往下看,好似一隻鳥張開翅膀,所以才因此得名。
陳安年剛進白鳥山,就察覺到了周圍的武者氣息。
“有點意思,外圍就是開竅三境的武者了……”
陳安年收斂氣息,在茂密的山林裏悄無聲息地穿梭。
開竅圓滿的實力,想要瞞過這些武者,極爲簡單。
可是還沒等陳安年看到靈石礦,就停下了腳步,迅速縮緊身體,一動不動。
“這麼快就有橫山境出現了嗎?”
“不對,還有一股氣息更加可怕,難道是神足境!?”
陳安年心臟一陣狂跳。
這可是神足境啊,竟然會在這片山林裏巡邏?
看來真的是靈石礦,否則絕不可能會有這麼大陣仗。
陳安年耐心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繼續向前。
山林裏只有巡邏武者輕微的交談聲。
一隻鳥獸都沒有。
最驚險的時候,陳安年距離巡邏武者,只有五米遠,幾乎快要碰到面了。
藉着月光,陳安年看到了那名巡邏武者胸口上的標記。
是黑山宗的人!
怪不得,會有這麼多實力強大的武者守在這裏。
在黑旗郡,除了黑山宗,應該也沒有其他勢力能有這個實力了。
“所以,當年師傅他們,就是被黑山宗這幫傢伙打廢的?”
陳安年又等了半個多鐘頭,才向前逼近。
終於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火光。
陳安年瞬間怔住了。
前方傳來了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力量。
絕對不是橫山境或者神足境。
因爲這兩個境界的武者,不會有這麼強的壓迫感。
只有金身境,才能讓他感到戰慄。
該死,靈石礦別想了。
陳安年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氣息外泄引來他人注意。
熬到了後半夜,陳安年悄然退去。
然而,當他催動殘缺丈六圖之後,臉色瞬間變的鐵青。
“狗日的賊老天,偏要跟我對着幹是嗎?”
第二片殘缺丈六圖的感應位置,赫然就在靈石礦裏。
陳安年一口氣逃離白鳥山三十里,
才停下來緩緩舒了一口氣,
“靈石礦是別想了,有金身境坐鎮,去了就是死,我的速度比神足境都還要差一些,萬一被發現,跑都跑不掉。”
“還有那兩片殘缺丈六圖,一張在落玄宗,另一張在靈石礦。”
“怎麼拿?怎麼搶?”
陳安年一個腦袋兩個大。
悲了個催的。?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