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走下車的貴公子,頭髮豎着一個金冠,穿了一身綢緞衣服,腰間別了一塊美玉,手上戴着一塊碧玉扳指,連腳上的鞋子,也鑲嵌着大拇指大小的明珠,一看就價值不菲。
看着這位全身寫着“富貴”字樣的貴公子,江三叔自感得罪不起,他們這樣的平民在真正的權貴跟前,就跟路上的螞蟻上,人家一句話,就能把你捏死了。
不過是看上一鍋喫食而已,江三叔自是搶先獻出,免得把貴人得罪了。
貴公子聽了這話,果然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此時,他在侍衛的保護下,來到了火鍋跟前。
等看見這樣一鍋的鴛鴦鍋,他的肚子不由“咕咕”叫了起來。
“拿一雙筷子來!”
“是,公子!”
在貴公子的身邊,一位美貌的丫鬟立即低頭奉上一個食盒,盒子打開,裏面有一雙銀筷子。
丫鬟過來試毒,等確認無礙,這才把筷子遞給貴公子。
貴公子看着一旁煮得熱氣騰騰的鴛鴦火鍋,早就口水直流了,不過此時拿起筷子,他卻有些猶豫了。
他道,“這個火鍋,是怎麼喫的??”
江三叔忙道,“拿一旁籃子裏的蔬菜放在火鍋裏燙熟,再在油碟裏攪拌一下,就能食用了。”
貴公子立即夾起一旁的菜在湯料裏煮了起來。
等他吃了一口紅湯火鍋,下一刻,原本陰測測的臉色,都變得愉悅了起來。
他一下加了不少的菜進火鍋裏。
等他酣暢淋漓的吃了一頓火鍋以後,他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臉上也少了幾分的陰鬱。
“賞!”
他吩咐一句,一旁,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便拿出一個荷包,給了一旁做廚子的江禾曦。
變態也不多看江禾曦一眼,便昂首走了。
等貴公子走遠,江禾曦難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起來。
而此時,她的手心拳頭已經握緊了。
如果不是因爲下毒把這個男人毒死會導致所有人給這個變態陪葬,她真的很想把男人給毒死。
等男人走後,江三叔把一旁的荷包拿過來,低聲道,“禾曦,你把這個荷包收着,這裏面,可是有一個金定子啊。”
金子一兩就能換銀子十兩,而荷包里約莫有二兩金子,一下就賞賜了二十兩銀子。
江禾曦卻毫無興趣,道,“您把這些收好,回頭給大夥每人都分一些。”
“好。”,頓了一下,江三叔道,“禾曦,你臉色怎麼不好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三叔去找人給你看看?”
“三叔,我沒事呢,您別擔心。”
“如果有事,一定要給三叔說啊。”
“三叔,我知道了。”
因食材多被那貴公子喫掉了,衆人的午飯,只能煮方便麪了。
雖然沒有火鍋來得美味,但是也讓衆人喫得飽飽的。
喫完飯以後,車隊又再次趕路了。
這次,因爲車隊來了一位貴人,行程慢了不少,而車隊的人們,也開始議論起了車隊貴公子來。
這人一看就非富即貴,連殷掌櫃都上趕着討好,可見其身份不一般了。
這樣的人,如果攀附上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肯定也有了。
傍晚修整的時候,因是在夜晚搭帳篷,在貴公子無聊的時候,車隊裏,便有女孩兒去和貴公子邂逅。
江映月便是其中之一,她端了一個小碗,上面撒了幾朵花朵,巴巴給貴公子送去,說是得了好茶水先給貴公子,果然被貴公子叫了跟前說話。
她一副可可愛愛的單純模樣,貴公子看她的神色分外的深邃。
再看江家車隊的江二虎,一張臉都變得鐵青了。
江映月回到她所在的車隊的時候,江二虎再也忍不住走了過去。
江二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小月,你好像和那位貴公子聊得挺開心?”
江映月見忽然跑出來的江二虎,做出嚇了一大跳的模樣,道,“二虎哥,原來是你啊!”
江二虎直直的看向她,道,“可不就是我!”
江映月怯生生的道,“二虎哥,你怎麼了?你怎麼看起來生氣了?”
“我沒有。”
江映月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低笑道,“二虎哥,你該不會喫醋了吧?”
“喫醋?我喫什麼醋?”
江映月道,“那你板着臉做什麼?二虎哥,我也不想去獻茶的,可是,可是我家的貨物,那不是被馬賊都搶走了嗎?我爹孃這才讓我拿着家裏珍藏的花茶去給趙公子獻茶,好討一些賞賜,好歹在買一些貨物,到了福州,也好賺一些差價謀生。”
這話說的江二虎一下就內疚了起來,原本板着的面容,一下變得討好的模樣。
“小月,我這裏剛好有二兩銀子,你先拿着江對付着。”
“二虎哥,我哪裏能要你的錢?別,你拿回去啊。”
“小月,你別和我推辭了,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這錢,這錢……那算我欠二虎哥的,等我有錢了,再還給二虎哥。”
江二虎見她收下錢,一臉甜滋滋的走了。
他沒有看見,等他走後,江映月冷淡下來的錢。
她墊了墊手裏的銀子,嗤笑了一聲,把銀子收了起來。
比起這種鄉下的窮小子,有着潑天富貴的趙公子顯然更引起她的興趣。
接下來的行程裏,一旦休息,便見江映月去趙公子跟前獻殷勤。
江禾曦看在眼裏,暗暗冷笑。
至於江二虎送錢的行爲,她自也看見了,不過,有時候說的多的人反而是錯的,所以,她一言不發,只看着江二虎被綠茶哄着越陷越深。
因有趙北在,江禾曦在後面的行程裏,就越發的低調了。
好在也許是她覺醒了記憶,這一世,沒了一身可憐巴巴的氣息,整個人變得自信又堅強,並沒有引起趙北的注意。
如此,車隊又前進了幾日。
這一日,車隊路過一條低矮的峽谷。
當先的殷掌櫃看向前方的峽谷,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對着衆人道,“接下來,我們要路過鱷魚峽,這裏地勢險要,曾有匪徒出入,大傢伙一定要小心一些。”
接下來,車隊帶着衆人朝着峽谷朝着前方走去。
這峽谷的確地勢險要,只有一尺款的道路,道路下方就是萬丈懸崖,一個不小心,一旦掉落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江禾曦看着這個道路,餓不免心驚。
如果有人在這峽谷的頂部設埋伏,只怕大夥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冒着危險,迎着頭皮往前衝了。
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當車隊行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山頂忽然傳來“轟隆”的聲音。
江禾曦下意識朝着山頂看過去,下一刻,臉色不由一變。
“不好,匪徒在山頂設埋伏,快,快,往前走。”
殷掌櫃的聲音都變了,帶頭就駕駛馬車往前衝。
巨大的石塊朝着下面滾動下來,行走在峽谷半山腰的人們一旦被巨石壓住,不死也殘廢。
江禾曦看得臉色都變了。
也虧得她身邊帶了個力大無比的大丫。
大丫在某塊大石頭落下來的時候,一下舉起石頭,順手往山崖下面丟下去,這才避免江氏族人被石頭壓住。
此時已經來不及考慮什麼對策,江禾曦道,“我們快往前衝。”
前面的地勢寬敞起來,一旦出了峽谷,就來到平地,到時候,保命的機會就會大幾分。
和江禾曦等人的想法差不多的人挺多的,一羣人急匆匆往前方衝。
走在邊沿的人,一個猝不及防,就被後面的人推動一把,慘叫一聲,直接掉落到山崖下面去了。
也虧得江氏族人男丁多,又跟在車隊前方,這才急匆匆的衝過了狹隘的山崖。
後面跟着車隊的路人,情況就不容樂觀,竟被巨石壓傷不少,也有一些被人擠人推倒在山崖下方去的。
不過,等衝出狹隘的山崖,衆人正要鬆一口氣,當看見前方拿着弓箭對着衆人的匪徒的時候,衆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侍衛隊長周山不愧是個有武義高強且有經驗的人,他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匪徒的中間明顯防禦不足,我們朝着中間衝過去,一定要快,錯過了時間就沒機會了。”
這話說得跑商的衆人都心裏一驚!
而此時,周山帶着侍衛開路,已經一舉朝着前方的匪徒衝了過去。
周家商會的人緊跟其後,拿了馬車和貨物掩護,由於周家商會裝備精良,且受過正規的訓練,很快就把衝到了前面去。
在其後,那貴公子趙北帶着他的人馬,也快速衝了過去。
不過,匪徒顯然瞄準了趙北等人,在趙北衝過來的剎那,兩邊的人馬立即包抄過來,要把人包圍生擒。
江禾曦的人馬本來要朝着中間衝過去,此時見了匪徒前去圍剿趙北,果斷道,“我們朝左邊,左邊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