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傻子好像“天真”的話,一時,江禾曦的懷疑倒是放鬆了下來。
江禾曦之所以放下對小傻子的懷疑,一來,小傻子半真半假的說了自己的“身世”,且這個身世還是通過熬一等人的轉述得來。
二來,也是小傻子一臉倔強強調自己不是傻子的模樣,讓江禾曦生出了柔軟。
如果小傻子真的恢復了的話,又怎麼會反覆強調自己不是傻子?不得不說小傻子的心機深沉之處,一下就把江禾曦給算計進去了。
江禾曦此時對小傻子的印象,就是小傻子有一個好家世,來自京城,但是娘死了,哥哥和異母的,有了後母就有後爹,大概小傻子的親爹就是這樣的人,不然,小傻子也不會變成一個傻子流落被自己撿到。
這樣一想着,江禾曦心裏就放心了。
此時,小傻子眸子一閃,趁着江禾曦心神放鬆的時候,他輕聲道,“曦兒,他們都說我的家世很了不得,你你跟我去京城過好日子吧,好不好?”
江禾曦臉色一變,道,“好日子?什麼好日子?夫君,京城並沒有什麼好的,這樣和平幸福的日子纔是我所求,以後,你就跟着我好好在這裏生活,好嗎?”
小傻子眸子一黯,果然,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的,道,“曦兒,如果我爹爹來接我回京城怎麼辦?”
江禾曦愣了一下,道,“夫君,就不能不去嗎?”
小傻子搖頭,道,“不能啊。夫人,我爹爹很不講理的。”
江禾曦眸子一暗,再擡頭,若無其事道,“沒事,既是你爹爹接你,你便去唄。”
“那你呢?你要跟着我一起嗎?”
江禾曦垂下眸子,道,“我是個外人,就不跟着去了。”
“那如果我去了京城,如果我想你了,怎麼辦?”
“那就把我忘記。”
聽了江禾曦這一句決絕的話,小傻子的心裏,一下生出一種巨大的疼痛。
果然如預料之中,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自己的小媳婦,不但不會入普通女人一般生出高興的心思,相反,還會想法逃離而去。
想到這個可能,小傻子苦笑一下,再擡頭,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道,“嗚嗚,姐姐,你,你要拋棄我,姐姐,你別離開我。”
江禾曦看着他忽然掉眼淚,愣了一下,道,“夫君,別傷心啊,你父親既有你哥哥盡孝,只怕根本不會找你的,所以,我們可以快樂生活在一起的。”
“所以別哭。”
“真的嗎?”
“真的!”
兩人這番試探,雙方的心情都比較壓抑。
只因,兩人都自認都對方給摸得透徹了。
而稍後,小傻子在回到自己書房以後,通過手段,也肯定了江禾曦套小桃話的事。
小傻子呆了呆,苦笑一聲,眸子一沉,他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只有他想或者不想的,他對她勢在必得,他要她新感情與,他要她爲他而燃燒,不能自己。
小傻子打定了主意,一掃之前的頹然,一時,倒是變得非常淡然。
而此時,在小院外,傳來一陣鬧嚷嚷的聲音。
“閨女,我可憐的閨女,成親半年都沒有身孕,我可得給你好好補補啊。閨女,我可憐的閨女,你快出來,娘給你帶好喫的來了。”
在江禾曦的後院,小梨垂着頭,道,“夫人,江家房太太又來給您送糖水雞蛋來了。”
江禾曦雖然早已有所預料,此時,卻到底露出幾分滄桑的笑容來。
“又送來了?既如此,便來人去把那糖水雞蛋接過來吧,怎麼可以浪費人家的好心呢?等接過來以後,看今日誰交接的鞋子成品比較多,那糖水雞蛋就賞給誰。”
“是,夫人!”
在房氏高調的鬧嚷嚷鍾,房氏手裏的糖水雞蛋再次被丫鬟端走了,再一次的,房氏連大門都沒進取。
房氏心裏又氣又恨,偏又無法。
當然,房氏想起自己鬧嚷嚷出來的內容,心情還是挺好的,只要坐實了江禾曦不能生這個名頭,自己就可以帶走江禾曦這個殺千刀的賤丫頭,在家裏好生的磋磨。
哼,想起那小賤人的有錢了都自己花,絲毫不顧及自己做孃的,房氏越發的憤恨了。
李叢文怏怏的,只得回了家。
李叢文剛剛走到家門口不遠處,這劉氏立即迎過去,眼巴巴的道,“兒啊,如何了?”
李叢文咳嗽了一聲,有些羞惱的道,“娘,哪有這麼快?我這去了兩天,卻是連人都沒有看到啊。”
“什麼?人都沒有看到?這個賤丫頭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連大門都不出不成?”
“娘,這是真的。從早到晚,竟沒有見她出門,昨天倒是聽說她出門了一會兒,說是去買羊肉,不過,我也和她錯過了。”
那個時候,李叢文正好回家喫飯去了。
聽了李叢文的話,劉氏臉色有些陰沉,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這人都見不着,怎麼給她說那件事?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而且啊,娘今日看那房氏也去打着親孃的名號找上門,我看房氏肯定也是貪圖那小賤人的家產,兒啊,可不能讓房氏那個外人搶了個先。”
李叢文忙道,“娘,你放心吧,我能想法的。”
劉氏跺了跺腳,到底不甘心,她眼珠一轉,忽然道,“有了,娘有法子了。”
李叢文有氣無力的道,“娘有什麼法子?”
“那小賤人不是在招工人做鞋子嗎?娘手藝可是很不錯的,也去那小賤人的屋子裏做工,只要這樣,還愁遞不上話嗎?”
“對,對,孃的法子真是不錯啊。”
劉氏得意一笑,也不看看她是誰啊。
有了這個法子,母子兩人都挺滿意的。
當下,這李叢文母子二人便朝着家裏走去。
在家裏,吳氏買的婆子早在吳氏的吩咐江,眼巴巴在大門口瞅着了,一見了李叢文,這婆子立即道,“老爺,老夫人,夫人等着你們用飯呢。”
劉氏嘴角譏諷一笑,面上不顯道,“是嗎?真是難爲媳婦了,只是以後,還是像以前把我的飯菜送我臥室就行了,只要我兒高興,我這做孃的過什麼樣的日子都行。”
一字一句,好像受了吳氏多大的欺壓似的,一時,竟讓李叢文又是傷心又是委屈,看向那婆子的時候,眸子變得分外冷漠。
婆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想着到底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自己還是別趟這一趟渾水了,當下,便閉口不言。
李叢文本不想見吳氏那一張醜臉,此時,眼珠一轉,立即道,“張婆,我娘就是一個爽直的脾氣,她沒有壞心眼的,你去給夫人說一聲,說我做兒子的,要在老夫人跟前盡孝,就不去和她用餐了,她懷着身孕,也不用她服侍婆母,只管養好身子就行。”
這番話說出來,卻是再也不管張婆子,只管扶着劉氏走了。
劉氏在一旁聽着兒子的話,心裏覺得特別的暖心,心裏則暗哼,這吳氏這個小賤人想和自己搶兒子?真是做夢!
另外一邊,張婆子回到臥室,見因爲懷孕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吳氏,張了張嘴,到底把話頭湮滅了下去,只道,“夫人啊,老爺哄着鬧事的老夫人去了,讓老夫人不在你跟前鬧騰呢,老爺可真是心疼你。”
這番話哄得吳氏臉上露出笑容,一場風波就此接過。
到了半夜,窗戶外傳來“烏拉”的颳風聲,伴隨颳風聲,一聲轟隆隆的悶雷把整個寶石村的村人都驚醒了。
冬雷被視爲不祥,不少人聽見連綿的冬雷,身子都開始顫抖,臉上都變得很不好看。
江禾曦自然不在此列,江禾曦聽見雷聲,看了看窗戶外,滴答滴答的雨聲鄴跟着傳來,雨夾着雪,天氣越來越冷,只怕明日要下雪了。
因天氣冷,江禾曦有些天生體涼,翻了個身,裹了裹被子,越發覺得冷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姐姐,好冷啊,我怕冷。”
說着話,小傻子一下爬上了江禾曦的牀上。
等小傻子爬上了江禾曦的牀上以後,伴隨滾熱的強壯的身體,江禾曦立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姐姐是不是也冷了啊?來,我給姐姐暖暖。”
說着話,也不管江禾曦的反應,他一下扶起她的小腳,把腳放入了自己的肚子。
江禾曦感受到腳上的溫暖,正要說什麼,此時,小傻子又關心的道,“姐姐,最近越來越冷了,以後我都陪着姐姐睡吧,我不要姐姐的身子被凍着。”
江禾曦聽着他關心的,依賴的話,心裏暖洋洋的,她不由貼緊了他,不語。
“姐姐,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