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一行的簪花小楷,寫的特別漂亮。
……時繁星也寫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那個時候,還是他天天監督這她練字。
今天面試的時候,一個他滿意的候選人都沒有。
但唯獨簡歷上的這一手字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現代社會,基本都是用手機和電腦打字,手寫的很少很少,平時也基本用不到,更別說最難練的簪花小楷了。
尤其是這個“星”字,筆力,構造,還有最後結尾處習慣性的一頓——
……真的太像了。
“知道我今天爲什麼選了你來當我的祕書嗎?”
陳盼一臉懵比:“……不知道。”
“因爲你的字寫的很好。”
“啊?!”
陳盼蒙了,不看學歷,不看工作經驗,就是因爲她的字?
“留下吧,工資給你再漲一倍,”封雲霆直接把桌面上的表格送進了碎紙機:“願意嗎?”
怎麼可能不願意?!
陳盼欣喜若狂:“願意願意,一百個願意啊!”
“但我也對你有三個要求。”
“封總您說!”
“第一,每天你的工作彙報你要交手寫版的給我。”
“好!您喜歡簪花小楷,我就寫!”
“第二,你的腳傷我給你三天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不想讓別人說我選了一個殘疾人當祕書,我丟不起這個人。”
“好的沒問題!我保證三天過後能踩高蹺!第三呢?”
“第三……”封雲霆遲疑了一下:“你跟她,要保持着良好的關係,如果她有什麼困難,或者她有什麼動向,及時告訴我。”
剛問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了,快速捂住了嘴,小雞啄米式點頭。
回到榕城大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孫婉真都快急瘋了,見她渾身溼漉漉的回來,嚇了一大跳:“小星星你去哪裏了?怎麼淋成這樣?感冒了可怎麼辦?”
明明已經到了十二月,在歐洲的時候家裏有一個大大的壁爐,不管外面下多大的雪,屋子裏都十分暖和。
H市算是個亞熱帶城市,以往的十月份還熱的離譜,今天卻有些反常,陰冷的風像是要往人骨頭縫裏面鑽。
孫婉真連忙去屋子裏拿了一個大毛毯把她裹住,又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快喝點吧,暖暖身子。”
“媽。”
“啊?”
“我想睡一會兒。”
孫婉真問道:“去洗個熱水澡吧?洗完澡再睡。”
“不洗了,我好累啊媽……”
孫婉真走進了兩步,看到女兒眼睛紅紅的,神情也有些哀傷,心裏也明白了幾分:“又想起先生了嗎?”
時繁星苦笑了一聲:“我見到了……”
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還有他身上熟悉的古龍水氣味。
每一個細節,似乎都像是一根鋒利的爪子,要把她抓進三年前那一段痛徹心扉的往事裏。
她一個人在雨裏走了很久,她很想要知道,在先生出事的前幾天,他渾身溼透還急忙趕回來的那一晚,他到底淋了多久?
但是卻越來越悲傷的發現,她對先生真的瞭解的太少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