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和誰說話?
她在做什麼——
在陳子佩滿臉的不悅,當場叫板林國棟後,滿屋子裏的人都傻了。
無論男女,還是年齡大的年輕的,工作履歷最短的,也都幹了三年以上。
尤其丁總教,更是負責天大新生軍訓的工作七八年了。
卻從沒遇到過,像陳子佩這種敢向上級叫板的!
王悅臉色一變:“陳子佩!”
他剛要提醒陳子佩,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說不定真會被天大直接開除的;林國棟卻一擺手,打斷了他,看着陳子佩:“你在向我叫板?”
這個瞬間——
所有人都發現,陳子佩整個人,都變了!
不是她變的更美,或者醜了。
而是她的氣質。
剛纔陳子佩給人的印象,就是個渾身散着懦弱氣息的花瓶。
現在——
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看着林國棟的樣子,就像一朵在雪花飛舞中,傲然怒放的臘梅!
透着倔強的不服輸!!
還有——
你鄙視我,就是鄙視東方的憤怒。
她小聲回答:“是,我就是在向您叫板。”
不等林國棟說什麼,陳子佩轉身,快步出門:“我在操場上等你。”
林國棟——
大家再次傻掉。
這學員,也太有個性了吧?
幸虧她是個學生。
如果她是個軍人——
關兩天小黑屋,好好反省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林國棟不但沒生氣,反而眉梢飛揚,嘴角含笑:“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小寧!”
隨着林國棟一聲低喝,他的警衛員蹭地站起來:“到!”
林國棟淡淡地說:“去,代替我試試那個陳子佩,究竟是個說大話的,還是故弄玄虛,只爲引起我注意的。”
“是!”
警衛小寧剛答應,丁總教就連忙勸說:“林處,請息怒!陳子佩是個學生,還不是咱們軍隊的人!”
林國棟一聽——
“小寧,你出手要有分寸。”
林國棟說:“如果失手打傷她,我關你的小黑屋!”
“還請林處放心!”
小寧擡手,啪的一個敬禮。
林國棟又說:“如果你要是輸了。”
小寧鏗鏘回答:“如果,我輸給那個花瓶,我爬着回四九城!”
小寧會輸?
開什麼玩笑啊?
雖說小寧不是王牌特種,但能成爲林國棟的警衛,也肯定不是一般人的。
“林處——”
丁總教還想再說什麼,林國棟卻已經大踏步的出門。
丁總教也只能重重嘆息。
等他們都出門後,落在最後面的一個教官,卻快步走到牆角處,拿起了櫃子上的外線電話。
天東某大院內。
加班到深夜的顏道,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了家。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顏熙,立即站起來:“爸,您每次都回來這麼晚,得注意身體呢。啊,外面下雨了?”
“是啊,小雨。”
看着如花似月的小女兒,顏道眉宇間的疲倦,一掃而空:“你今天怎麼回家了?”
“明天週末,不用上學了啊。再說了,我也馬上大四了,去不去學校都不要緊。”
顏熙隨口說着,剛要幫父親倒水,案几上的電話響了。
“這麼晚了,誰還會來電話?”
顏熙順手拿起話筒,語氣甜美:“喂,請問哪位?嗯,是的。他是我爸。什麼?最高國防的林處,要爲難陳子佩?”
正在換鞋子的顏道,立即擡頭看來。
“好,多謝崔教官了,我會轉告父親的。”
顏熙客氣的說完,放下了話筒:“爸。最高國防的林國棟,親自趕來天東,考驗即將結束軍訓的陳子佩。不過,李東方那個姐姐,好像脾氣不怎麼樣。竟然因林國棟說她是花瓶,要當衆挑戰他。”
顏道輕哼:“四九老林家的老三嗎?敢來天東欺負人了。有骨氣!”
有骨氣的林國棟——
正站在操場上,倒揹着雙手,神色淡然的看着陳子佩。
細雨霏霏中——
陳子佩靜靜的站在操場上,背對着射燈,看上去特像午夜即將盛開的空谷幽蘭。
小寧走到了她面前,說:“拳腳無情,林處怕我誤傷你。我只用左手。”
陳子佩沒說話。
依舊微微低着頭,看着足尖前一米半處的操場地面。
小寧走到了那個位置——
把右手背在背後,傲然:“開始!你可以。”
陳子佩可以什麼?
小寧剛說到這兒——
靜若處子的陳子佩,動若脫兔!
擰身,擡腿!!
砰——
正在說話的小寧,下巴上就捱了重重一腳。
隨着這聲悶響,小寧腳步踉蹌的後退,撲通一聲蹲坐在了地上。
陳子佩的右腳,和地面呈現210度左右,顯得右腿格外的長,筆直。
她還是低着頭,看着那個地方,慢慢的落下了右腳。
小寧——
羞愧的真想,一頭撞死啊!
他可是林國棟的警衛!!
陳子佩,只是個花瓶。
雖說是他大意了——
可被陳子佩一腳放倒,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滿臉漲紅的小寧,低吼一聲騰身躍起,撲向了陳子佩。
他倒是守信用,依舊右手倒背在背後,左拳快速砸向了陳子佩的右肩。
在小寧的預想中,陳子佩肯定會擰身躲避。
無論她往哪個方向去躲——
小寧的後招,都會毒蛇吐信般使出來,把她放倒在地上,找回大意下丟掉的面子。
可是——
陳子佩沒躲!
砰——
陳子佩用肩膀,硬生生扛住小寧左拳的同時,左肘砸向他的面孔。
一擊得手的小寧,本能的歪頭,躲避陳子佩的肘擊。
也成功躲開——
胃部,卻捱了重重一膝蓋!!
陳子佩用右肩,硬生生捱了小寧一拳;左肘的肘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卻完美掩飾了,她真正的膝頂殺招。
呃——
小寧就感覺,胃部被大錘,狠狠夯了下那樣,立即弓腰,彎身踉蹌後退,臉色蒼白。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腿長的女孩子,擡膝高度,也遠超一般人。
林國棟雙眼,立即猛地眯起。
他可是老軍伍。
一眼就能看出,陳子佩是膝下留情了。
如果是在戰場上,陳子佩電閃膝頂的目標,只會是敵人的襠部!
這麼狠辣的殺手——
又豈能是個花瓶般的女孩子,該使出來的!?
沒有十年以上的搏擊苦練,她做夢都別想,能把小寧再次擊退。
“我從六歲時,就開始打沙袋。”
“雖說只是江湖賣藝的花架子,可照樣能打死人的。”
“以後,都不要再叫我花瓶了。我不喜歡。”
“那個小寧,不要讓他爬着回四九。”
“四九,挺遠的。路上車子又多,萬一壓着他,我會很自責的。”
陳子佩低着頭,走到林國棟面前說完這些後,轉身就走。
這也太——
真以爲僥倖,打敗了揹着一隻手的小寧,就敢這樣目中無人了!?
林國棟怒喝:“陳子佩,你給我站住!”
陳子佩腳步不停,頭都不帶回的。
林國棟更怒:“我會讓天大,開除你!”
陳子佩——
立即蔫了。
“爲懲罰你的目無法紀!”
林國棟擡手,指着操場:“十公里,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