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李東方點頭：“沒想到，你還真是既當得了院長，撒得了宣傳單。看來你有幾分經商的。”
秦明秀打斷他：“我還能進得去廚房，爬得上大牀。”
李東方——
小娘們恬不知恥，正人君子羞與爲伍！
顏道帶人，離開了這邊，走向了會展中心。
張大明等人，就像喝醉了那樣，紅光滿面，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傻逼，這只是大佬們走個形式，又不是外商訂購你的車子，有什麼好激動的？”
李東方暗罵了句，再看向秦長寧的背影時，卻又嘆了口氣。
秦明秀湊過來：“東哥，嘆什麼氣呢？”
“秀哥——”
“什麼？”
“秀哥。”
李東方說：“我真後悔把你帶來這邊。可誰能想到，秦家三少，會屈尊駕臨會展？看來，我這張英俊瀟灑的臉，已經被他放進了，要降維打擊的黑名單了。”
“降維打擊？就是從高緯打擊低維的意思嗎？嗯，這個詞用得好。”
秦明秀悠悠的問：“東哥，你想不想知道，明哥剛纔和秦三少，說過什麼話？”
李東方目送那羣人，走進會展中心後，才說：“有話說，有氣放。別吊胃口，心累。”
秦明秀也沒在意李東方的惡劣態度，依舊語氣悠悠：“我問他，讓你給他當妹夫怎麼樣。”
李東方的腮幫子，立即哆嗦了下。
語氣幽幽；“你該問他，給他找個幹叔叔怎麼樣。”
秦明秀——
悄悄攥緊了右拳，小聲問：“怎麼，你現在，已經不滿足給我當哥了嗎？你有了更高的追求，要給我當爸爸了？”
看了眼秦明秀的右拳，李東方訕笑了下，吩咐胖姐，把咖啡機擺上！
把錄音機放上！！
準備接客——
沒看到外商開始進場了嗎？
沒看到對面的張大明等人，已經滿臉都是，看到親爸的諂媚笑容了嗎？
大春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去美國撒傳單了嗎？
林峯做這些工作，胖姐！
把咱的小旗袍，穿起來！！
讓那些金髮碧眼，或者黑皮膚的土鱉哥們們，見識下什麼叫東方的內涵美。
還有這位秦姓小姐——
你也別拄在這兒不幹活。
趕緊的，把你的保溫杯拿過來。
爸爸——
不，是東哥渴了!
就在李東方因外商陸續登場，開始忙活起來時；會展中心的韓主任，正滿臉誠惶誠恐的樣子，給各位大佬彙報工作。
韓主任做夢都沒想到——
雖說歷屆的輕工外貿展覽會，都備受各級大佬關注，畢竟當前東土“缺外匯若渴”；本次展覽會，能突破四千萬美元，都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但顏省這種大腦袋，也沒必要親臨吧？
搞的人家韓主任，話都不會說了。
顏道卻始終面色溫和，不住的微笑頷首。
韓主任的緊張心情，逐漸放鬆，說話也越來越流利了。
這邊開始開會後，陪着顏道一起來會展的顏熙，就悄悄的溜走了。
女兒這麼大了，平時也經常一個人逛街，顏道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嗯。你們的工作，還是很紮實的。”
顏道等韓主任說完後，才問：“韓主任，你預期本次展覽會的成交額，得有多少？”
獲得目光傳來的真實信息後，才咬牙說：“我們一定會給各廠家，所有的外商，提供最好的服務，和磋商環境。力爭今年，能突破四千三百萬吧。”
顏道當然能看出，韓主任是在咬着後槽牙說話。
輕輕嘆息：“盡職盡責就好。當然，還是要追求更高的高度嘛。畢竟我們當前，太窮了。每一分外匯，都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周圍的人，都默默的點頭。
其實說白了——
所有參加展覽會的產品，只要有機會出口轉外匯，就敢把價格，降到讓人心疼的地步。
就拿自行車來說吧。
國內能賣180一輛，但要是出口，能賣二十美元就不錯了。
賠本也要拼了命的往外賣，就是爲了賺取外匯；再用美元去國際上，購買國家急需的物資！
至於爲賺取外匯、而賠本賣的廠家，國家會按照市場價的兩倍，用國幣來補償賠本的部分。
顏道看向了窗外：“韓主任，你感覺外面的展位，能拿到多少外匯？”
韓主任——
顏道看向了他。
韓主任低着頭：“外面的展位，在歷屆展覽會上創匯的總額爲，爲零。”
迄今爲止——
雲海會展中心，已經舉辦了那麼多屆的展覽會，但在外面擺攤的展位，卻從沒開過張。
這不是尷尬，不尷尬的。
而是一種——
痛！！！
可明明痛的難以呼吸，會展中心在每次的展覽會上，還是給各個廠家，留出露天展位。
萬一——
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房間裏沉默。
氣氛很壓抑。
就在韓主任受不了這種壓抑，腦門上有汗水流淌下來時，忽然有人說話了：“就在我們剛來時，曾經接到外面展位上，宣傳人員發的宣傳單。”
大家立即看向了說話的人。
是秦長寧。
“幻影自行車。”
秦長寧舉起手裏的宣傳單，曬笑：“單輛售價699美元。剛看到這個價格時，我都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要不然，就是在印刷時，6後面的小數點，沒有印上。”
“但我特意，關注過幻影公司的宣傳牌。”
“上面的單輛價格，確實是699美元！”
“難道，這個幻影公司，造的不是自行車，而是汽車嗎？”
“這種譁衆取寵的廠家，無論是國營，還是民企。”
秦長寧嘆了口氣：“出現在省級別的外貿展覽會上，簡直是把臉，丟到了國外。”
韓主任腦門上的汗水，立即變成了瀑布。
因爲外面每一個參展位的申請，都是他批覆同意後，才能來參會的。
可他媽的——
誰能想到，會有這麼不靠譜的自行車商，會搞出這種把臉丟到國外的事來！？
要不是顏省在，那會剛接到傳單時，韓主任就會趕走那什麼幻影公司！
他本來就爲這件事擔心，生怕會引起顏道的“高度關注”。
手裏也有一張宣傳單的顏道，卻始終沒說。
就在韓主任盼着顏道忽略這件事時，秦長寧卻提了出來！
韓主任的眼角餘光——
立即就看到顏道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砰！
韓主任心跳加速，蹭地站起來：“各位領導！我馬上去，把那家不知好歹的民企，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