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這才猛地明白。
他低吼:“你們,幹啥呢!?”
正要衝上去,舉起鐵棍砸鎖的大石頭,聽到老村長的怒吼後,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
老村長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二話不說——
舉起菸袋鍋子,就重重砸在了大石頭的肩膀上。
怒罵:“狗東西!是誰教給你,敢砸別人家的宅子了?你爹水生呢?讓他給我滾過來!俺倒要問問,他平時是咋教育你這個狗東西的!”
“你幹啥?昂!你幹啥?”
大石頭不敢反抗,只是擡起胳膊,抵擋着老村長的菸袋鍋子,不住後退。
“李栓住,你可知道,當街打人是犯法的?”
田秀靈冷着臉的,昂首挺身而出,攔住了老村長。
“你給我俺滾開!不成器的臭娘們!”
“你個老不死的!罵誰臭娘們呢?”
“俺——”
“你敢動我一下,我就躺在地上不起來!”
田秀靈雙手掐腰。
老村長沒轍了——
他總不能動手打一個女人吧?
可他一跺腳,回頭怒吼:“翠花!”
林翠花拍馬殺到——
二話不說,左手一把抓住田秀靈的頭髮,右手五指張開,就狠狠抓了下去:“醜比玩意!那天你撒野時,老孃就沒在場,讓你躲過一劫!今兒,不把你這張碧蓮抓花,老孃跟你姓!”
說實話,田秀靈也很潑。
但她的潑“段位”,和號稱李家村首席潑婦的林翠花相比起來,那絕對不在一個層次。
無論是身材,還是罵人動手,林翠花都能對她形成降維打擊!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臉上被抓出幾道血痕的田秀靈,就被林翠花采住頭髮,拖倒在地上,擡腳接連狠踢了起來。
疼的田秀靈,媽媽的哭嚎。
大石頭清醒——
他們好幾個人,高高舉起鎬頭鐵棍,怒吼:“林翠花,你他媽的敢打人!?”
他們的話音未落——
李存糧拖着一口鍘刀,帶着三叉麻花等人,從老村長背後撲了出來:“大石頭!你敢動俺老婆一手指頭,俺劈了嫩個狗孃養的!”
原本因慶祝老村長兩家喜遷新居,喜氣洋洋的現場,頓時大亂。
甚至堪稱是劍拔弩張!!
公認的老實人李存糧,高高舉着鍘刀,眼珠子都通紅了。
三叉麻花也拎着斧頭,菜刀,殺氣騰騰的樣子。
關鍵是——
老村長這些年來的爲人處事,獲得了絕大部分村民的推崇。
尤其這是在李家村的村西頭。
而田秀靈,大石頭等人,都是村東頭的。
矛盾——
忽然間就上升到了村東和村西的村民們,直接持械對峙。
眼看只要有個火星出現,就會發生大規模的械鬥。
老村長擡手,菸袋鍋子重重的,砸在了硃紅色的大鐵門上。
guang——
大鐵門發出的巨響,讓現場迅速升騰的殺氣,明顯一凝。
李存糧立即乖乖放下鍘刀,林翠花也趁機鬆開田秀靈的頭髮,躲在了丈夫背後。
老村長看了眼渾身是土,滿臉是血的田秀靈,又對大石頭冷笑:“咋,真想和爺們拼命?”
高高舉着鐵棍的大石頭,眼神閃爍。
老村長邁步,伸長脖子對大石頭說:“來!狗東西,你衝老子腦袋砸!老子當年,沒死在鬼子槍口下,今天看看能不能,死在你個狗東西手裏。”
大石頭慢慢後退——
西邊人羣后,卻傳來一個憤怒的質問聲:“李栓住!你少拿着當年去過戰場的,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來顯擺你做過的微末貢獻!就算你做過微末貢獻,你就敢和正義爲敵嗎!?”
嘩啦一聲——
人羣分向兩側分開。
就看到李長江,帶着幾個特勤,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
看到被踢傻了田秀靈,滿臉是血的坐在地上,動也不動,李長江暴怒:“是誰!昂?是誰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
田秀靈爲什麼,敢帶着人前來砸李東方的新家?
因爲李長江“掌握”了李東方,從幻影廠“貪污”鉅款的證據,要來搜尋實物罪證。
本來這種事,該由李長江這個當村長的,帶着鎮上的特勤來辦理。
可考慮到田秀靈這個副總的威望,尤其那天被秦明秀打過一頓後,李長江才臨時決定,把搜尋罪證的任務,交給了她。
恰逢老村長家,高朋滿座時,田秀靈帶人砸開李東方家的大門,那將是何等的震懾?
以後——
李家村的人在看到田秀靈後,敢不夾起尾巴來嗎!?
何況,李長江隨後就會帶着特勤,趕到呢?
可李長江做夢都沒想到——
等他趕到現場後,他老婆已經被林翠花給打成了這樣!
田秀靈終於清醒。
她擡手指着李存糧背後的林翠花,嘶嚎:“是那個爛娘們!把她抓起來!我要讓她把牢底坐穿!”
李長江立即大手一揮,以李副鎮的身份,喝令幾名特勤:“來呀,把這個當街行兇的女人,給我抓起來。”
幾名特勤立即摘下了腰間的手銬——
李存糧猛地,再次舉起了鍘刀:“誰敢動俺老婆?!”
“你敢阻礙特勤辦案?”
爲首特勤迅速後退,厲聲喝道。
老村長也厲聲:“存糧,你給老子放下鍘刀!”
“俺不!”
老實人發怒後,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何況剛纔還大殺四方的林翠花,看到特勤亮出手銬子後,已經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篩糠,死死抱住了李存糧的腰,不敢鬆手了?
身爲一個男人——
如果不能保護老婆,還算什麼狗寄吧!?
噌的一聲——
爲首特勤竟然拿出了手槍,咔的打開保險,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李存糧。
這年頭,老村長家都藏有一支三八大蓋。
有的村裏,民兵集訓時,甚至都能擡出歪把子。
鎮上特勤所的帶隊特勤,隨身攜帶一支五六式,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