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一個口吐狂言,就能形容她剛做的一切?
關鍵是,她從始至終,都沒理睬秦子沁。
問題是——
人家爲什麼要理睬秦子沁呢?
憑她屁股下面坐着的那把椅子,還是她端莊性感的外表?
如果是後者——
李府的女主人子佩不用出場,隨便拉出一個“租客”來,即便對秦子沁形不成碾軋,但也是處處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如果是前者——
秦子沁身爲白雲縣的一哥,卻無視專利法,夥同臺商盜竊幻影集團的專利技術成果,還親自給鄭英傑站臺的行爲,就算說破天,官司打到南天門,她都盡到扶持本地企業的責任!
換做是秦御姐或者路玩來,也許還忌憚秦子沁。
但小太平是誰啊?
無視秦子沁的存在,已經是顏熙給予她的“最高禮遇”了。
至於張大明——
顏公主當面罵他是一條狗,都是高擡了他!
包廂內很靜。
秦子沁的臉色,恢復了正常。
她隱隱的意識到,她不該親自赤膊上陣,給鄭英傑站臺了。
雖說她有足夠的理由,但終究還是給李東方,提供了抓她小苦茶,哦,是小辮子的機會。
張大明乾咳一聲,訕笑:“咱們不管那個瘋子,喫飯。”
喫飯?
喫你姥姥那個腿!
小太平忽然出現,大發淫威過後,秦子沁哪兒還有心思,在這兒喫飯?
她站起來:“鄭總,關於幻影集團給安特捷下通知的事,我希望你和豐收廠,能鄭重對待。並通過最合理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此前,我並沒有意識到,鄭總的安特捷品牌,可能和幻影集團的品牌,存在這些糾紛。”
你會不知道?
哈!
臭娘們,你又要推卸責任,不粘因果了是吧?
鄭英傑暗中冷笑着,表面上卻誠惶誠恐,連聲說好的。
一系列成熟的,合理的,更貼近現實的“不粘因果”話語說完後,秦子沁擡腳走向了門口:“多謝鄭總的款待。可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私事,要趁午休時間去辦理,那就失陪了。老賀,你幫我接待好鄭先生。”
這是讓我背鍋嗎?
正準備也撤走的賀元明,立即呆了下。
只要能確保自身利益不受損,所有人都有可能,會被秦子沁當做背鍋俠,推出去。
秦子沁覺得,賀元明肯定能理解她的“苦衷”。
只要她無損,那麼即便賀元明當前受損,以後她也能找機會,來彌補他。
秦子沁快步走出了酒店。
小祕書王甜甜,搶先她一步,打開了那輛皇冠的車門。
王甜甜也會開車,恰好給秦子沁開車的司機,上午時家裏出了點急事,就把車鑰匙交給了她。
“秦一哥,我們回縣大院嗎?”
王甜甜啓動了車子,低聲問道。
“不。我想趁這點時間,去煤礦宿舍看望一個,剛搬來白雲縣的老朋友。”
秦子沁搖頭,問:“你知道煤礦宿舍嗎?”
有鐵礦,也有煤礦。
不過白雲縣的煤礦,壓根無法和晉中那邊相比。
而且隨着多年的過度開採,煤礦資源已經枯竭,數千名職工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但白雲煤礦隸屬礦務局直轄,秦子沁這個縣一哥,在那邊沒有幾毛錢的話語權。
可如果那邊出點比方塌方啊,瓦斯爆炸之類的事故,秦子沁卻要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更有可能在白雲煤礦停產後,還得爲數千職工的飯碗,操心勞神。
說白了——
白雲縣縣大院,就是白雲煤礦的後勤。
從中得到的好處稀鬆,可卻得負責那些麻煩。
“唉,等下週再去白雲煤礦,視察下封井工作吧。當前,得先搞定豐收廠的事。希望車子賣得好,那樣鄭英傑才能出高價。”
秦子沁心裏想着這些煩心事,順手從座椅上,拿起了一份報紙。
她早上上班後,就開始忙。
但王甜甜卻把當天的報紙,隨身攜帶,以供秦子沁隨時翻閱。
“小砸碎的人,之所以那樣子的囂張,肯定是感受到了,這幾天的輿論壓力,有些氣急敗壞了。呵呵,這纔到哪兒啊?這一週內,小砸碎都會遭到更瘋狂的輿論轟炸!”
秦子沁暗中冷笑時,看着報紙頭版的眸光,卻微微收縮了下。
報紙的頭版頭條,是天東省東院蘇一哥,視察雲海黃河段秋季防汛的工作報道。
現年六旬多的蘇一哥,看上去和四旬左右的男人,沒太大的區別。
很多時候——
秦子沁都在想:“如果他當年,沒有在牛棚內遭受那麼多的殘酷打擊,他的心態肯定比現在,還要更年輕吧?”
不知不覺的——
秦子沁就深陷在了十多年前的,那個炎熱的夏天了。
放在幾年前,秦子沁只要想到那個夏天,就會有無法形容的恨意,從心底最深處涌出!
就是那個夏天,讓性格和秦明秀差不多的秦子沁,懂得了只要能保護好自身利益,包括愛情在內的一切東西,都可以拋掉!
她也學會了。
但她現在,不會再恨這個男人。
只因她已經不再愛他。
如果一個女人,常年的恨一個男人,那麼就足夠證明,她始終在愛着他。
即便看到蘇酥時,秦子沁在想到那個男人後,心態也像古井那樣,無波。
“此生,我不會再愛任何一個男人。”
“我也不會,再恨任何一個男人。”
“某些男人對我來說,只是我擺正心態,逐步強大的臺階。”
“當然,我肯定會恨那個小砸碎。”
秦子沁又莫名其妙的想到李東方時,那種可怕的“風吹小溪口,滿月照山崗”的錯覺,再次出現。
她——
左手悄悄的,從裙襬下拿了出來,看着拇指和食指,心中絕望的吶喊:“該死的,怎麼又出來了!?”
車子停下。
王甜甜回頭:“秦一哥,前面就是煤礦宿舍了。把車子,直接開進去嗎?”
“不用,你在外面等。哦,自己找個地方喫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