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句後,秦子沁全身的神經,猛地繃緊。
她原本倚在牀頭櫃上的,現在立即盤膝坐起,秀眉皺起,雙眸微眯。
她也是女人。
她更知道“早戀”這個名詞,更是這個名詞的犧牲品!
可秦子沁絕不會允許,蘇酥再重蹈覆轍,她走過的道路。
她只希望,蘇酥在好好學習的年代,就算學習成績很差勁,也不能把精力耗費在這種事上!
“那個讓蘇酥傾心的男孩子,是第一莊的,還是四九的?”
秦子沁並沒有着急看那篇,無意中翻到的日記。
她低聲呢喃着,閉上眼,讓自己猛地出現波動的心情,逐漸的平穩。
在過去的這些年內,太多的教訓提醒秦子沁,絕不能在心態不穩下,做出任何看似合理的決定。
遠到十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近到鴻運茶館的某個包廂——
秦子沁都在心態不穩的決定中,遭到了可怕的教訓。
“那個男孩子,極有可能是四九的。不會是第一莊的,更不會是雲海和白雲縣的。畢竟,蘇酥在這三個地方的學校中,呆的時間很短。”
秦子沁深吸了口氣,確定自己的心態,很是平穩後,她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日記——
每篇記載,都有真實的日期,才能稱得上是日記。
秦子沁隨手翻閱的這篇日記,也有日期。
日期是——
昨天!
“難道,蘇酥來到雲海後,對哪個男孩子一見傾心了?”
秦子沁再次皺眉,認真看這篇日記。
(出於蘇酥的學歷有限,肯定不能用語言文字,聲情並茂的寫出內心所想。大體意思,如下!)
我想,他可能就是我生命中的白馬王子。
因爲從週六晚上開始,我接連兩個晚上,都夢到了他。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在我被那倆兇惡可怕的人販子挾持,用刀子逼着我跟他們走時,心裏有多麼的怕,無助。
那一刻,我想爸爸媽媽(蘇康夫妻),更想媽媽(秦子沁)。
最最想的人,則是我那個從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是誰的爸爸!
因爲爸爸對每個孩子來說,就是她心中的保護神。
無所不能。
爸爸爲了保護女兒,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會皺眉頭的。
如果我有爸爸——
爸爸爲了保護我,肯定會大吼着,撲向兩個人販子,和他們拼死搏鬥!
可是。
我沒有爸爸。
就連媽媽,她怕被人知道我的存在,一個月也看不了我一次。
週末晚上七點半左右,就是我以爲,我這輩子就此結束時,我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着我,蹲在護城河邊。
那個人——
絕不是我被人販子挾持,一路向北走去時,所遇到的唯一一個。
但他確實是唯一一個,讓我看到他後,就徒增“他肯定能像爸爸那樣,保護我”這種奇怪,更強烈的想法的人。
於是,我就拼死喊道:“叔叔,救我!”
我只來得及喊出了這四個字,嘴巴就被女人販子捂住。
那把刀子,放在我的脖子上時,我以爲,我要死了。
在死之前,還要連累那個素不相識的人。
因爲男人販子,已經拿出了刀子,做好了隨時撲過去,把他刺死的準備。
那個人——
很抱歉,我不能寫他的名字啊。
甚至不能寫出他的樣子,以及他是職業,他是哪兒人,他有什麼特徵。
因爲我怕我的日記,會被媽媽看到!
唉。
大人看小孩子的日記,不都是家常便飯的事嗎?
她纔不管,擅自偷看孩子的日記,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爲呢。
她只會打着“我是你媽,你是我生下來,養大的,我就有權看你的日記。更是爲了你好,通過日記幫你糾正錯誤的思想”等等藉口,來看孩子的日記。
我要是藏起來,媽媽就會知道,我有什麼事瞞着她。
她就會用我無法想象的手段,對我威脅利誘,拿到我的日記本。
因此——
媽媽,你儘管看!
反正等我做了媽媽後,我也會像你這樣,對付我的女兒!
哈哈哈。
嚯嚯嚯嚯——
我不想讓媽媽知道那個人,是因爲我敢確定!
她纔不管那個人,爲了救我,和歹徒勇鬥智鬥勇;爲了保護我,及時把我護在懷裏時,卻被女人販子一刀刺中的勇敢行爲呢。
媽媽只會在察覺出,我把大哥哥當做了,我生命中的白馬王子後,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也要讓他離開白雲縣,離開他的家鄉!
畢竟媽媽剛來白雲縣當一哥,要在這兒幹好多年呢。
媽媽絕不會,因爲大哥哥救了我,卻爲“拆散”我們,就主動離開白雲縣的。
就憑媽媽拼了命,咬牙往高處爬的特點,只會爲了自己的前途,把大哥哥趕走。
說不定——
媽媽爲了拆散我們,還會下狠手,把大哥哥害死。
唉。
我的媽媽秦子沁,就是這樣一個沒有男人疼愛,結婚幾年來,都沒男人肯碰她,各種指標都失衡,滿心利益的老女人。
可憐的老女人——
不說這個可憐的老女人了。
畢竟,她還有我。
而我早晚都會給她,最最幸福的生活,幫她成爲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媽媽。
繼續說大哥哥——
他真可笑啊。
槍法爛的,簡直沒法說!
倆人販子在他面前,也就兩三米,他砰砰的放了四槍,愣是沒打死一個,只打傷了女人販子的肩膀。
唉!
這麼爛的槍法不說,關鍵他還暈血!
哈哈哈。
他爲了保護我,屁股上捱了一刀後,刀口那麼小,流了那麼點血,就嚇暈了過去。
剛醒來,就大喊他要死了,還說讓他老婆不能嫁人。
哈哈。
他的屁股,不如媽媽的白。
奇怪,我怎麼忽然把他們倆人作比較?
請紅領巾原諒我——
看到這兒後,秦子沁發現自己在咬牙。
“臭丫頭,明知道我會看你的日記,還故意寫我是個可憐的老女人!”
“還故意把我的屁股,和那個人屁股相比。”
“我怎麼會,生下這麼個不成器的,小東西啊?”
秦子沁低低罵着,繼續看。
蘇酥在日記中說,她已經和大哥哥拉鉤上吊,約好等她長大後,就會給他買一條褲子。
“待我長髮及腰,嫁你爲妻可好?”
蘇酥寫的這篇日記,以這句話爲結束語。
秦子沁看完後,默默的合上了日記。
她看到這句話後——
就放心了!
她的女兒,她知道。
蘇酥既然說等她長大後,纔會追求那個救她的人,那麼她絕不會在長大之前,就揹着秦子沁亂來的。
“那個人,究竟是誰?”
秦子沁擡腳下地,踩着腳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皺眉自語。
風從窗縫中吹了進來。
黑色的布片飛起,輕輕落在了她的臉上。
幹了。
味道還在——
秦子沁連忙擡手,拿下來時,順勢撩了下披肩的秀髮,隨即滿目怨毒的詛咒:“小砸碎,我已長髮及腰,今晚你死可好!?”
啊乞——
李東方打了個噴嚏,擡頭看着天:“誰又在背後,詛咒老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