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酥酣熟睡中,被宋紅顏一腳從牀上蹬下地後,最直接的想法。
幸虧牀下有地鋪,鋪着厚厚的被子,蘇酥並沒有被摔疼。
而秦明秀也在地鋪的另外一邊,沒有被蘇酥砸到。
一張牀。
三個身高都超過158釐米,體重超過36公斤的女人,睡在這張寬180釐米,長200釐米的牀上,本身就有些擠。
關鍵宋紅顏還是個“滾地魔”。
所謂的滾地魔,就睡夢中來回的滾,還不時伸胳膊蹬腿的。
她這個不知道繼承誰的臭習慣,可算是讓秦明秀喫夠了苦頭,數次快被蹬下地時猛地驚醒,然後狂怒着坐起來,擡手對着她的屁股,就是噼裏啪啦一頓抽。
蘇酥住進來後,秦明秀果斷的選擇了睡地鋪。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藉着柔和微弱的小夜燈光,睡眼朦朧的蘇酥,對擺成大字型躺在牀上,依舊囂張大睡的宋紅顏,悄悄伸了箇中指後,開門走了出來。
她寧可睡沙發,也不想再和宋紅顏同牀共枕了。
她倒是想和秦明秀同牀共枕——
問題是,秦明秀在睡夢中,都能遠離牀前,是爲了什麼啊?
還不是怕滾地魔忽然從牀上摔下來,把她砸個半身不遂?
躺在挨着牀的地鋪上,危險指數遠超和宋紅顏同牀共枕啊。
還是出去睡沙發吧——
就這樣,可憐的蘇酥眯着眼出門,迷迷糊糊走出了次臥。
她轉身關門,再轉身時,洶涌襲來的睡意,就迅速淹沒了她的意識,讓她忽略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只是憑藉本能的慣性,去搜尋最適合她躺下來休息的地方。
然後——
蘇酥就藉着一盞微弱的小夜燈光,看到了一張大大的牀。
再然後——
蘇酥就腳踩着雲彩那樣,走到了那張牀前,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再再然後——
蘇酥睡着了也就三四分鐘,有個身穿紅色皮衣、身段窈窕的女人,就踩着一雙腳丫,行走在了黑夜中的貓那樣,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這種牀前。
路雪的眼睛很亮。
亮的嚇人!
“奉旨喫人啊,嚯嚯嚯!”
路雪心中狂笑着,把皮衣上幾道拉鍊,緩緩的拉開。
她狂喜,是因爲她很清楚,李府的戶主當前還是個初哥。
李府當前美女如雲,尤其子佩回來後,羣雌蟄伏,乖的不行。
可路雪身爲李府戶主的專用情婦,卻能拿到他的初次,這絕對是一種不好形容的自豪感!
儘管路雪本人,也從沒有被哪個男人真正的碰過,說起來也算是白紙一張,今晚要在白紙上作畫時,她心裏也肯定很緊張。
卻是更激動!
“親愛的,我來了!”
路雪心中深情呼喊了一聲,悄悄掀起了被子。
然後——
看着躺在李東方身邊,半張着嘴巴呼呼大睡的蘇酥,路雪大腦就空白了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滿腔熱血早就凝固的路雪,才眨巴了下眼睛,清醒。
她心想:“陳子佩這是在玩什麼?她半夜敲開我的門,送我這身最適合我的皮衣,就是爲了讓我代替她,對李東方甘效犬馬之勞的。可我過來了,蘇酥卻躺在這兒,這算幾個意思?難道說,她想讓我和蘇酥一起。呸!不可能這樣的。”
書房內。
路雪故意扭着妖嬈的腰肢,墊着足尖走出書房後,陳子佩的心底,忽然涌上了大股打鼓的苦水。
她想哭。
失去了母親的小貓咪那樣,哀哀的低鳴:“東方是我的,我的。不許你碰他,不許。”
可是——
“我爲什麼是白虎星?”
“爲什麼瞎子爺說,等東方死後,我才能和他在一起?”
“我什麼都不要!”
“我只要和東方在一起。”
“哪怕他每天打我,罵我。只要他不把我送人,我都能忍受。”
“可是——”
就在子佩倚在牀頭上,呆呆望着小夜燈發呆,淚水早就溼透了睡衣的衣襟時,房門開了。
她輕輕打了個激靈,連忙擡手擦了擦臉頰,看向了門口。
是路雪。
“你,怎麼回來了?”
子佩喃喃地問。
路雪沒回答,走到了她面前,從櫃子上拿起一張紙巾,遞給了她。
子佩接過了紙巾,再次弱弱的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知道你捨不得,把他送給我。”
路雪又點上了一顆煙,盤膝坐在了牀上:“而且我在忽然間,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子佩抿了下嘴角。
“暫且不管你,單說秦明秀。”
路雪冒了口煙霧,說:“如果讓秦明秀知道,我這個當情婦的捷足先登了,會是什麼反應?”
子佩呆了下,問:“她會是什麼反應?”
清煙瀰漫中。
路雪淡淡地說:“不但會恨我,也會埋怨你。畢竟,老村長早就當衆宣佈,秦明秀是李家村的媳婦。你在下午時,更是當着王悅和我們的面,許諾秦明秀當他的妻子了。可到了晚上,你就在李東方的妻子,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我這個情婦,睡在了他的房間內,她會怎麼想?”
秦明秀會怎麼想?
只會覺得她被陳子佩玩了!
只會恨路雪,竟然搶先她一步,成了李東方的女人!
這個道理——
是路雪熱血凝固後,才猛地想到的。
陳子佩——
她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如果不是路雪及時清醒,等到了天亮後,秦明秀只會義無反顧的,遠離李家村。
真那樣——
子佩不敢再想下去了,一把抓住了路雪的手,顫聲道謝。
謝謝路雪,能及時清醒,並給予當頭棒喝。
“最起碼,在家裏我是不能先比秦明秀,睡在主臥內。”
路雪說:“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他身爲男人的正常需求。也許他以後出差時,會學別的男人,比方王者,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逢場作戲呢?”
子佩愣了下,搖頭,卻說:“倒是希望,他能那樣子。”
子佩的思想雖說保守,卻也知道成功的男人,在外和別的女人逢場作戲,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