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月內,蘇淚“二進宮”。
這對她來說,不但是她的羞辱,也是對整個蘇家的羞辱。
可這有什麼辦法呢?
誰讓她派出去的人,鬧出了人命?
誰讓姓李的那個小子,竟然敢利用大驢和馬蓮,來誣陷她呢!?
偏偏——
姓李的那個小子,背景也不一般。
不但有顏道罩着,關鍵是他的未婚妻,是軍門舊部的大小姐。
還有李家村和幻影集團數千人,作爲他最大的後盾!
以往——
蘇淚巧取豪奪某些東西時,慣用的那些手段,對上李東方後,不但全都折戟沉沙,反而遭到了可怕的反噬!
這讓蘇淚相當的崩潰。
尤其是昨天,蘇家的擎天柱蘇老大返京過年後,特意找她和蘇銳,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談心”。
蘇淚這才知道,蘇家爲了化解當前的困難,不但付出了讓父親蘇百康病退的慘痛代價,而且蘇棟樑還特意登門拜訪李東方,代表蘇家服軟求和。
蘇淚再怎麼狂妄不甘心——
她也知道,她這次算是給蘇家惹了大禍,踢在了鐵板上。
如果她還不忍辱負重,繼續針對李東方暗中做什麼的話,蘇家還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今天——
她來祭奠犧牲的戰友時,還感覺左臉生疼。
那是從小都不捨得,碰她一指頭的父親,昨天酒醉後忽然情緒失控,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留下的“後遺症”。
蘇百康被迫病退後,心中有多麼的苦,蘇淚那一刻終於深深感受了。
她不顧左肋有傷,在父親的臥室門前,直挺挺的跪到深夜。
唉。
如果李東方是戰場上的敵人,多好?
那樣,她就可以用她最擅長的方式,殺掉他了!
李東方——
蘇淚站在戰友墓碑前,暗中咬牙切齒時,就看到了李東方。
看到他緩步走來,對每一個烈士墓碑,彎腰鞠躬,感謝他們爲這個國家,奉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蘇淚就這樣冷冷的看着他。
心裏想着事的李東方,可沒注意到蘇淚。
只等他要走時,蘇淚才發話,代替戰友感謝他對英雄,獻上的崇敬。
李東方回頭——
看到是蘇淚後,明顯愕然了下。
隨即笑了:“我不認識長眠於此的英雄,但我崇敬他們,是因爲這是我發自肺腑的感情。壓根不需要,你代替英雄來感謝我。”
蘇淚傑然輕笑。
很美的混血眸子裏,泛起了可怕的野性殺意。
李東方卻不在乎。
他只是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淡淡地說到:“英雄在天有靈,也許他並不稀罕你,代替他來感謝,每一個真心崇敬他的普通公民。畢竟英雄犧牲,是爲了保家衛國,是爲了保護每一個父老鄉親,不會被人用卑劣的手段,活生生的打死。”
蘇淚——
咔。
咔咔!
這是蘇淚雙拳緊攥時,手指關節發出的聲音。
只爲——
李東方依舊以連福之死,來狠狠的刺傷她!
“蘇淚。”
“你也許是個英雄,爲國扛槍,流血流汗,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你只要爲了私利,用巧取豪奪的卑劣手段,致死一個善良純樸的百姓,那麼這就是你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污點。”
“我知道,你此前殺過人。”
“我也殺過人。”
李東方直視着蘇淚,語氣淡淡:“但我殺的人,都是罪大惡極之輩。”
“同樣——”
“你和我,都開公司。爲了利益,各自施展手段。”
“不同的是,我的手段光明磊落,你的手段骯髒卑劣。”
“還有——”
“我賺的錢,絕大部分都會回饋社會,希望能幫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
“你呢?”
“蘇淚。”
李東方向前走了一步,還是看着蘇淚:“我粗粗瞭解過,僅僅是暢達物流和金星電子,在過去的一年內,就淨賺了數千萬。但你從中拿出多少錢,來回饋社會,改變陌生百姓的困難?”
“你沒有。”
“你只是在爲社會,提供了一定的工作崗位後,把淨賺的錢,都用來你和你的親朋好友,過上更好的日子那方面上了。”
“當然,你這樣的做法很正常,也很對。”
“沒有誰,可以懷着劫富濟貧的心態,來道德綁架你,散財。”
“可我敢說,在金錢利用這方面,回饋社會這方面,我可以站在雲端俯視你。”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這是聖賢名言。”
“可出身高貴,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你,卻不懂。”
“你也不會做!”
“在馬蓮跪在你面前時,就在你的公司門口,羣衆差點打死你。”
“可你敢在我的公司門口,動我一手指頭,會怎麼樣?”
“我的父老鄉親們——”
李東方看着她:“就會把你活生生的撕碎了。”
蘇淚——
她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你心裏,只有豪門家族利益。”
“我心裏,裝着我的父老鄉親。”
“這就是咱倆之間,最大的不同。”
“我可以在這個社會上囂張——”
“你,沒資格。”
李東方羅裏羅嗦,說了這麼多。
他竟然擡手,拍了拍蘇淚的肩膀:“你啊,可好好的做個人吧。以後,不要再招惹我。要不然,你還會欲哭無淚的。哦,你最好是把金星電子關門。”
蘇淚真想擡手,抓住李東方的胳膊,來個背摔!
再騎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亮出鋒利的牙齒。
可是——
蘇淚只是小手指,悄悄動了下。
“因爲,我馬上就要讓你一臺機子,都賣不出了。”
李東方笑着說完,轉身快步,揚長而去。
這是四九。
蘇淚是蘇家的嫡系大小姐。
她能單獨幹掉,十個李東方。
那又怎麼樣?
她當前能做的,就是接受李東方“慈父”般的教誨!
眼睜睜的看着他,揚長而去。
忽然。
蘇淚想到了什麼。
她滿腔的仇恨,頓時消散,傑然輕笑:“礙於必須遵守的規則,豪門不敢動你。可你沒了帶刀侍衛後,謝家等玩黑的行家,分分秒秒就能幹掉你。希望,我能看到那一幕。也希望,你能跪在我腳下,求着我救你。呵呵。”
蘇淚的輕笑,李東方聽不到。
他只是快步走到了秀兒身邊。
秀兒還在和哥哥,低聲說着什麼。
太陽,漸漸的西斜。
秀兒終於擡頭:“東哥,親口和我哥說一句吧。就說讓他放心,你會代替他,好好照顧我的。”
李東方想了想,慢慢的跪在秀兒身邊。
他看着墓碑照片上,那個英俊的年輕人,說:“你放心,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打她,罵她。誰要是敢,我就把他送到你那邊,讓你親自教訓他。嗯,就說這些吧。”
秦明秀——
半張着小嘴,傻呆呆的樣子,看着李東方。
小流氓在哥哥的墓前,竟然這樣說話!
還說會打她,罵她。
憑什麼啊?
可爲什麼——
秀兒心裏甜滋滋的呢?
難道對女孩子來說,被深愛的男人打罵,也是一種幸福?
再說了,秀兒能打李東方三五個都沒問題的。
他敢這樣說,肯定特指,秀兒做錯事後。
老婆做錯事,丈夫把她按在沙發上,噼裏啪啦打一頓屁股,也是恩愛啊。
“我能肯定,你哥已經聽到我說的話了。你看,他的照片笑得多開心?”
李東方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後,把剩下的酒水,倒在了墓碑前。
起身拉起了秀兒,轉身就走。
長眠的英雄!
肯定不喜歡他的親人,在墓碑前哭哭啼啼,總是傷心。
他希望他放不下的小妹,以後再來看望他時,都能帶着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傢伙。
再幫他,揹着跪得太久,雙腿都麻木了的小妹。
於是——
當秀兒剛走出一步,腳下就一個踉蹌時,李東方及時彎腰,雙手後伸出,接住了她。
臉上還有淚痕的秀兒,立即嬌媚的笑着,順勢趴在他的背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豬,你真重。”
“尤其你的屁股,那麼多肉。”
“以後少喫點,多長點腦子,還是有好處的。”
“不許咬我的耳朵,要不然我就會鬆開手。”
“唉,你說你一個體態豐滿的小娘們,怎麼忍心讓我一個文弱書生,揹着走路?”
李東方爲了能在最短時間內,幫秀兒趕走內心的哀傷,滿嘴的胡說八道。
秀兒不住的,用碎牙輕咬他。
李東方說她咬錯地方了。
她說該咬哪兒?
他說她知道。
哪兒——
李東方揹着秦明秀,剛走出烈士陵園,就看到四圈一百後面,多了一輛車。
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眼神淡淡的看着他。
一個問:“請問,你就是天東省編外帶刀侍衛,李東方同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