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的人,在被嚇了一跳後,隨即面面相覷。
他們沒聽清這個破門而入的人,在說什麼。
但卻能看出她是個女人,端着獵槍對着自己,又是啥意思。
嘿!
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竟然敢有人,獨自打劫十多個戰鬥民族的好漢子。
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女人!
有獵槍?
有獵槍就了不起啊?
兄弟們,上!
距離門口最近的那個,擡手就抓起個酒瓶子,對着子佩就砸了過去。
子佩本能的歪頭躲避。
又是一個!
peng——
第二個酒瓶子,砸在了門板上。
一個大漢怒吼一聲,撲了過來。
酒館內的人,就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
誰不知道楊科維奇,是小鎮上的“第一高手”,敢徒手和熊瞎子過招啊?
只要不給子佩開槍的機會,楊科維奇分分種種的就能打倒她。
可是——
大家卻驚恐的發現,撲過去的楊科維奇,卻被女人及時躲避,丟掉獵槍後,雙手順勢抓住他的衣服,吸氣吐聲,嬌喝一聲:“起!”
身高一米九三,體重110公斤的楊科維奇,竟然被那個女人,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沃糙——
滿屋子的人,都傻了。
子佩天生神力還在其次,關鍵是她披掛戎裝後,就開始接受軍方最頂級的教官,爲她量身定做的系統性訓練。
這樣說吧。
以前子佩遇到蘇淚,如果倆人決戰,她死,蘇淚重傷。
現在倆人再決戰的話,子佩能讓蘇淚死的,很有成就感。
確實——
誰家的大寶貝,天生就是喫這碗飯的!
名師悉心教導一段時間後,她就能醍醐灌頂般的,迅速躋身軍伍最精銳之列。
不過,子佩牢記李東方的囑咐:“功夫再高,一槍撂倒。能動槍時,儘量別動拳頭。”
此時此刻,楊科維奇對子佩動了拳頭。
然後他就——
子佩高舉着楊科維奇,環掃周圍後,雙手一拋。
砰!
楊科維奇就飛出去,重重落在了一個破沙發上,皮球那樣的彈跳了幾下。
“都別動。”
子佩已經看出,屋子裏並沒有她最擔心看到的人(敵人)了,從懷裏拿出一疊東西,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才說:“打劫。”
大家傻傻的,看着她拍在桌子上的一疊東西。
那是一疊美鈔。
目測得有上萬塊!
“用美鈔打劫?”
“這是打劫嗎?”
“這是來送錢好吧?”
大家終於緩過神來了,都眨巴着眼,看着坐下來後,就拉過一個盆子,用手撈起一塊紅燒牛肉,直接一口喫下去的子佩,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子佩這樣打劫,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破門而入時持槍,是擔心有敵人在這兒。
確定沒有敵人後,子佩立即把持槍打劫的模式,轉化爲了“持票”打劫模式。
而且還不是盧布。
現在盧布貶值很厲害。
這年頭的美元,絕對是硬通貨。
用一大疊美元,震住滿屋子的人後,這幾天就沒喫點熱乎飯的子佩,趁機胡喫海塞。
“有酒嗎?”
子佩含糊不清的問。
一個老頭傻傻的樣子,拿過一瓶烈酒,遞給了她。
然後大家就看到——
這個臉色蠟黃,一點都不漂亮,但眼睛卻像最亮的星,脖子能讓人聯想到天鵝的女人,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就喝下了整瓶高度烈酒。
呃。
吐了個酒嗝,子佩又撈起一塊牛肉:“還有酒嗎?”
還有。
還有——
滿屋子的人,包括楊科維奇這個大力士,始終傻傻的,看着子佩在短短七八分鐘內,就喝了三瓶子的高度白酒,吃了一盆子的土豆燒牛肉。
喫飽了。
也喝飽了。
身上暖洋洋的太舒服了。
就是有些困。
子佩油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又從懷裏掏出了一疊,更厚的美鈔:“一輛車,一個人。再帶些土豆牛肉,送我去邊境線。這個買賣,誰幹?”
她的話音未落——
楊科維奇蹭地站起來,大吼:“我!”
半個小時後。
一輛吹着暖風的大卡車,載着子佩三個人,重新啓動了掛着防滑鏈的輪子,轟轟的怒吼着,一路向東。
吃了點熱飯的王悅和穆晚晴,倚在一起坐在後面,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她卻不敢睡着。
因爲她很清楚,一旦睡着,就會睡得很沉很沉。
萬一敵人出現,那就麻煩了。
子佩剛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悄悄觀察楊科維奇。
在來之前,她就警告楊科維奇,不許亂打聽她是幹啥的,最好是別說話。
楊科維奇牢牢的記在了心裏,看在那疊厚厚的美鈔份上。
“用那麼多錢來砸人,我怎麼一點都不心疼呢?”
“哦——”
“那是柴老頭的錢。”
子佩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心裏這樣想。
深夜。
深夜——
管青,管林兄弟倆,悄悄從西折口的村東側,走了過去。
再往北走,就是一座海拔也就兩百多米的小山。
站在小山頂,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西伯利亞大雪原。
據說那邊,就是我大清真正的龍興之地。
不過隨着我大清的沒落,在百多年前被大毛熊給搶走了。
“哥,你說那個人會從西折口入境嗎?”
管林蹲在雪窩子裏,問同父同母的大哥。
“可能性,不會超過5%。”
管青吸了下鼻子,說:“第一,那個人能不能活着到邊境,只有50%的概率。第二,那個人真要能活着來到邊境,去走其它三個關口的可能性,分別是15%。50%去掉45%,就剩下5%了。”
管林點上一顆煙,望着黑漆漆的小村落,沉默半晌:“我是真心的,不希望那個人,能走西折口。”
“你不敢對她下手?”
“你敢?”
“我也不敢。”
管林冷冷地說:“但必須得對她下手!”
“哥。”
管青猶豫了下,說:“我總覺得,陳顯明不是值得我們,誓死追隨的人。”
“他能力還行,卻薄情寡恩。”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他也爬不到現在的位子。”
“可是他不但不感激那個人,而且還要在她最虛弱時,關鍵是毫無防備時,對她下死手!”
“讓我們八個人,奪走那個人,和許多兄弟拋頭顱,灑熱血纔拿回來的東西。”
“然後對上面謊稱,正是我們的及時趕到,才擊殺了追兵,保護了那些東西。”
“再謊稱,那個人是被追兵殺死的。”
“這樣,陳顯明不但成功反噬那個人,而且還能立下大功勞。”
“哥——”
管青問:“你說,就因爲那個人一心只想嫁給那個鄉下小子。而陳顯明卻參與了,打壓那個小子的行動。他就這樣,對待那個人嗎?”
“這裏面的水,很深。遠遠不是我們兄弟,能看得懂的。”
管林擦了擦嘴,語氣有些悲涼的說:“關鍵是,我們兄弟倆在還沒追隨陳顯明之前,就在泥潭裏陷的太深了。他只需把我們兄弟,三年前做的那件事揭露出來,我們都得喫槍子。”
管青愣了下。
隨即滿臉痛苦的,雙手抱住了腦袋:“哥,是我連累了你。三年前,如果我沒有喝那麼多酒。那麼,我就不會把那個富家女。”
“別說了。”
管林打斷他:“那個仗着有倆臭錢,就敢在縣城裏囂張的富家女,就是該死!”
“如果時光重回三年前——”
管林殘忍的一笑:“我看到他逼着你,跪地給她用嘴,擦乾淨你給她灑在鞋面上的菜湯時,我還是會和你,在半夜把她弄出來,先奸後殺!”
“何況那時候,我們兄弟都在東土安全的考察期內?”
管林又擦了擦鼻子,說:“如果那時候,我們就是東土安全,證件一擺,保管嚇死那個臭女人。”
“真沒想到,陳顯明能把那件事,給調查出來。並要挾我們,必須得爲他賣命。”
管青曬笑了下:“看來,其他六個兄弟,也有把柄在他手裏。”
“人家沒有的。”
管林淡淡地說:“那些人,都是陳顯明的心腹。他們和陳顯明一樣,都是來自蜀中。他們做這件事,就是爲了牟取更多。”
“唉。”
管青嘆了口氣,擡頭看着北邊的小山:“老天保佑,那個人不要走西折口。”
西折口!!
山的北面——
吱嘎一聲,楊科維奇踩住了剎車。
剛閉上眼的子佩,猛地睜開了眼。
天已經亮了。
大雪卻還在紛飛。
一天兩夜都沒休息的楊科維奇,眼珠子也變成了紅色。
他指着橫在前面的小山,對子佩說:“翻過那座山,就是西折口。幾年前,我從這兒走過。”